第196章 九坟饲幽瞳（2 / 2）
阴铁棺椁内的黑液突然掀起浪头，浪中伸出十二条裹着铜甲的触手。触手尖端裂开的嘴叼着青铜卦牌，牌面刻的凶兆正是叶尘出生时的天象。锁煞盘彻底崩裂时，石梯所有颅骨集体爆碎，银浆汇集处冲出道漩涡卷住他的腰腹，将他拖进暗门内的密室。
密室四壁悬挂着三百六十面铜镜，每面镜子都映着不同时期的冰棺少女。蓑衣人残颅悬在镜阵中央，牙齿叩响的节奏竟与密室穹顶的星图相应和。图心垂落的铜链末端拴着块双鱼玉珏，珏身裂缝处不断滴落猩红的胎血。
叶尘刚触到玉珏边缘，背后铜镜突然探出九双苍白手臂。指尖长着寸许长的铜指甲，撕扯玉甲时擦出刺目的火星。剖尸刀劈碎第五面铜镜时，镜中却飘出浓稠的黑雾——雾中爬行的人形脊椎上串着七盏琉璃灯，额心生着鸽卵大的幽瞳。
蓑衣人残颅突然自燃，骨灰撒在双鱼玉珏上激发血光。血光照亮密室角落的青铜鼎，鼎内堆着冰棺少女临死前抓落的发丝。发丝在血光中扭成股绞绳，绳头套住叶尘脖颈的瞬间，他胸前的祭司血印突然沸腾，灼得绞绳断成九截。
鼎底暗格弹开时冲出血色蝙蝠，蝠翼裹着的玛瑙盒内盛着半块干枯的心脏。心脏表面布满铜钱状的尸斑，每块尸斑边缘都刻着祭司灌顶的秘咒。叶尘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自他进入叶家禁地后就模糊的记忆开始松动——九代祭司每人都剜心饲煞，而这半颗心脏正是初代大祭司留下的命锁。
镜阵突生异变，三百六十面铜镜同时映出叶尘的脸。所有镜像的双瞳都裂开竖缝，钻出细如发丝的幽蓝光刃。刃光封死退路的刹那，冰玉棺寒气凝成的玄冰甲突然蔓延至全身，甲缝挤出的冰碴将半数光刃冻在半空。
蓑衣人残留的骨灰被血色蝙蝠吞食，玛瑙盒内的心脏突然膨大震颤。棺椁外的阴铁链骤然收紧，拴着玉铃铛的链条尽数崩断，九十九具裹着胎衣的凶婴从棺底爬出。婴尸肚脐处拖着青铜锁链，锁链交错成网压向密室穹顶。
剖尸刀在此时发出龙吟般的清啸，叶尘双臂被狂暴的祭司血气充盈。刀刃劈碎玛瑙盒的瞬间，九座坟冢残存的煞气倒灌入室，在双鱼玉珏上方凝成初代尸胎的虚影。虚影伸手抓向叶尘心口的刹那，锁煞盘残片忽然从河底飞射而来，穿透虚影后在密室地面烙出北斗九星的敕封阵。
血色蝙蝠群集体撞向阵眼，蝠血染红的星位突然浮出九口青铜瓮。瓮口封着的油纸被煞气撕碎，每口瓮内都飘出团缠着咒索的饲煞黑雾。冰棺少女的声音突然从阵心传来，指引叶尘将剖尸刀插入阵眼——刀刃入地三寸时，整条暗河的腐尸骸骨集体化作飞灰，九口青铜瓮内同时响起初代尸胎的尖嚎。
玉珏裂缝在此刻完全迸开，跌出的血玉髓中封着半枚蛇瞳。瞳孔转动的刹那，叶尘右眼突然灼痛难忍——玄冰甲在他面部凝出狰狞鬼面，鬼面右眼的位置已然腐烂中空。血玉髓不受控地嵌入空洞，七百道阴诀强行灌入识海。
幽瞳映出的密室角落，十二口空棺正吞吐着墨绿色尸气。棺盖内壁显露的暗纹赫然是冰棺少女临死前咬破指尖画的血符，符脚最后一笔延伸到初代尸胎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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