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祭心饲阴蛊（1 / 2）
血玉髓融入鬼面右眼的刹那，密室四壁渗出黏腻的蟾酥。青铜鼎内残存的心脏碎块突然跳动，震动带得鼎身浮出七百二十道蛊纹。十二口空棺应声裂开内层夹板，露出棺底黏连的蛇蜕——每张蜕皮都裹着九枚青紫色的虫茧，茧内传出利齿啃噬硬壳的细响。
叶尘右眼刺痛如火烧，视线所及处蛊纹扭曲成游动的黑蛇。他反手将剖尸刀插进地面，刀柄震出的余波掀翻三尊青铜瓮。瓮中窜出的黑雾缠住他的双足，雾中探出的骨爪死死扣住脚踝关节，爪尖暗藏的铜符烙出深可见骨的灼痕。
密室穹顶突降血雨，雨水中浮沉着冰棺少女腐烂的碎发。碎发触到蛊纹的瞬间，蛇蜕内的虫茧集体震颤，茧壳裂开的缝隙中射出九道血线。血线交织成网罩住青铜鼎，鼎腹镂空的八卦孔洞里爬出三百只铜壳尸蟞，蟞背上凸起的咒文与叶尘颈侧残存的祭司纹竟完全吻合。
蓑衣人骨灰凝成的黑蛇突然破开鼎底，蛇尾扫碎半数虫茧。茧内跌出的蛊虫尚未成形就被铜尸蟞啃食，蟞群腹甲涨成暗红色后接连爆裂，溅出的毒浆在地面蚀出北斗七星的孔洞。叶尘借机拔刀斩断骨爪，刀刃劈开黑雾时带起的风压吹散血雨，露出密室暗门后藏着的半截铜碑。
铜碑表面用朱砂描着三十六个时辰的水漏刻痕，每逢寅时三刻的位置都钉着枚断指。血玉髓幽瞳突然自行转动，视线聚焦在申时两刻的刻痕——那处镶着块冰棺少女陪葬的缠臂金，金饰铰链处拴着截发黑的脐带。叶尘左手指尖刚触到脐带，整面铜碑忽然翻转，碑背凹陷处溢出墨绿色的尸油。
九口青铜瓮在尸油流淌时飘到半空，瓮口垂落的铁链突然绷直。链身镶嵌的铜蚺鳞片纷纷竖起，刮过密室墙壁时擦出刺目的蓝火。火焰裹住缠绕金饰的脐带，竟烧出初代尸胎吞噬祭司血肉的卦象。卦象成型的瞬间，血玉髓幽瞳突然渗出黑血，鬼面右侧腐烂处钻出条双头蛊虫。
蛊虫尾部还黏连着部分脑髓，啃噬玄冰护甲时发出令人心悸的嚓嚓声。叶尘忍痛扯碎右脸鬼面，带血的冰碴刺入蛊虫七寸。虫尸落地即爆成青烟，烟中浮出张布满孔洞的人皮——皮上扎满银针的位置正对应祭司施展饲煞术的阴穴。
密室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八丈深的蛊池。池底堆叠着百具缠九阴蚕丝的干尸，尸身天灵盖皆被铜钉贯穿。叶尘坠落途中挥刀劈断三根铁链，借反冲力踏着蚕丝干尸跃向池心。池心石台摆着冰玉棺椁的缩小版模型，棺内悬浮的琥珀封着初代尸胎的乳牙。
蓑衣人残留的煞气从蚕丝干尸口鼻渗出，凝成九条铜蚺虚影。蚺首顶着腐烂的傩面，獠牙滴落的脓液腐蚀蚕丝发出恶臭。叶尘踩塌第四具干尸时，怀中剖尸刀突然脱手飞刺棺模。刀刃穿透琥珀的刹那，乳牙暴长三寸扎穿他的手掌，牙冠内藏的蛊卵顺血液流向心脏。
蛊池四壁亮起三百盏骨灯，灯油混着尸胎胎血发出腥甜味。铜蚺虚影盘绕灯柱吐信，信子分裂成无数红丝缠住叶尘四肢。红丝触及皮肤立即生根，沿着血管向心脉侵蚀，所过处皮肉鼓起蚯蚓状的蛊虫。冰玉棺模在此刻融化成银浆，浆液裹住他的左臂凝成三叉戟状的祭器。
九阴蚕丝突然集体崩断，干尸群如提线木偶般立起。三百六十个关节同时扭转，僵硬的肢体摆出祭舞姿势。蛊池底部浮出九朵黑莲，莲心喷出的毒烟在半空凝成卦盘，盘面转动的爻象指向叶尘命宫所在。铜蚺傩面咬住他肩头时，祭器尖端自主捅穿黑莲，莲瓣爆裂处涌出的毒蜂直扑七窍。
血玉髓幽瞳骤放邪光，视线聚焦处毒蜂纷纷僵坠。叶尘趁机挣脱红丝，踏着干尸头颅冲向蛊池边缘。悬在池壁的刑具架突然倾斜，架上挂着的七把镇魂钉齐齐射来。玄冰祭器划出弧形冰墙，钉尖刺入冰层三寸后骤燃磷火，火舌舔舐之处映出冰棺少女被困在卦盘内的残魂。
铜碑后的暗门轰然洞开，涌出大群裹着铜箔的蝙蝠。蝠翼边缘镶着倒钩，撞上冰墙时扯出无数裂痕。叶尘左手祭器插进蛊池石缝，借力荡到刑具架顶端。脚下铁架突然软化如蛇，将他拖向池底新裂的暗河支流，支流中浮着九具额头贴人皮符的铜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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