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骨锈燎原（1 / 2）
青铜碑林在龙血浸染中苏醒。叶尘脚踝陷入蠕动的碑文里，那些本该镌刻荣耀的字迹正顺着经脉逆流而上，往他眉心蛰伏的星核里注入错乱的记忆——十五万年前天火坠海的场景，竟与他在丹炉里融化的画面完美重合。
碑林中央的龙瞳突然暴射出青光。被照射的地面翻涌起锈色潮汐，每粒铜锈里都蜷缩着被佛国割喉的烛龙幼崽。叶尘新生的逆鳞剧烈震颤，从皮肉里挣出三百六十枚青铜鳞甲，片片倒插进瞳孔对应的方位，硬生生撕开碑林底层的血色冻土。
冻土下裸露的竟是人造龙脉。七根青铜脊骨以北斗状深扎地心，每根骨节处都寄生着佛门八宝法器，而串联它们的锁链正是由烛龙胎发编织而成。叶尘的足底刚触到龙骨，就见冰层下浮出张与自己九成相似的面容——那具保存完好的古尸身着初代族长的战甲，胸口嵌着半枚尚未锈蚀的星核。
\"轮回种胎术...\"叶尘冷笑时嘴角溢出的血珠，落地化作扑向星核的萤火虫，\"难怪选我当药引。\"
地面突然塌陷成青铜漩涡。那具古尸的眼皮颤动似要苏醒，佛门法器同时发出渡魂梵音。叶尘反手劈断两根北斗龙脊，断口喷射的却不是龙髓，而是粘稠的琥珀色魂浆——里面沉睡着历代烛龙族长被剥离的杀伐记忆。
魂浆触地的瞬间，碑林所有青铜碑拔地而起，在空中拼成完整的古龙颅骨。叶尘眉心的星核被颅骨吸噬，他的皮肤开始浮现初代族长的图腾纹。最边缘的碑文突然延展成青铜帛书，记载的正是当年赌约的真相：佛陀以轮回茧为诱饵，骗烛龙全族自愿成为佛国锻骨的薪柴。
\"该醒了。\"地底古尸突然睁眼，抬起的左手竟与叶尘结印的姿势完全同步。
叶尘周身龙鳞齐刷刷倒竖。每片逆鳞内侧都浮出暗金咒文，正是佛门种在他魂魄深处的《大涅盘契》。碑林上空忽然飘起血雨，每滴雨珠都映着他被炼制时的惨叫画面，落地便生出青铜色的曼陀罗花。
古尸胸口星核光芒大盛。叶尘看到自己的脊柱不受控地扭曲成弓形，仿佛有根无形的弦正在被初代族长虚握。他暴喝一声撕开脊椎处的皮肉，抓出三节正在佛化的龙骨掷向空中——那是师父当年替换他真骨时埋下的暗桩。
断裂的龙骨突然爆开。飞溅的佛光里浮出十万张命契，每张都写着他转世为药引的宿命。叶尘忽然扯过最近的青铜碑捅进腹腔，碑文刺入星核的刹那，整片碑林的青铜开始腐朽，锈迹如同活物般爬满初代族长的古尸。
\"你怕了。\"叶尘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看清古尸体内的真相——所谓初代族长不过是佛陀斩下的恶念化身，\"真正的龙骨...在这里！\"
被锈蚀的古尸突然咧嘴大笑。锈斑在其身上游成梵文枷锁，锁链另一端竟连在叶尘的喉骨上。地面的人造龙脉轰然炸裂，飞散的青铜碎片在半空组成炼器法阵，阵眼正是那枚初代族长的星核。
叶尘右臂龙化的鳞片突然脱落。裸露的血肉里钻出青铜藤蔓，绽放的骨花中响起八万亡魂的恸哭。他折断藤蔓插入心脏，涌出的青金色血液在法阵上烧出破绽。初代族长的虚影在烈焰中扭曲成十二翼佛魔相，利爪握着的却是沧溟龙女残破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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