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龙疡沸星（1 / 2）
丹炉里的龙骨汤突然凝固成晶体。叶尘在沸腾的寂静中睁开眼，看见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被九百道青铜锁链缠绕的星核——那分明是沧溟海眼中供奉万年的烛龙逆鳞，此刻却与他的魂魄熔铸成怪异整体。
三千婴尸开始融化。他们蛇鳞胎记剥离后化作活物，缠绕在叶尘新生的龙角上啃噬。剧痛催生的龙焰烧穿丹炉内壁，溅出的青铜熔液里竟浮出二十年前的画面：师父跪在海眼祭坛前，正将剖出的烛龙逆鳞缝进婴孩脊椎。
\"原来逆鳞是这么来的...\"叶尘的笑声震碎十二根肋骨，断骨刺入星核表面的锁链。
丹炉外突然响起鲸歌。透过开裂的炉壁，可见云端三千魂灯接连炸开，燃烧的灯油汇聚成沧溟龙女的虚影。她长发间缠绕着断裂的龙脉，眼窝里跳动着与叶尘完全相同的青色火焰。当虚影吻上丹炉裂痕时，整座炉鼎突然迸发翡翠色光芒。
师父的佛手扎穿云层。掌心佛国里囚禁的烛龙残魂正在哀嚎，每声惨叫都在削弱青云山龙脉的共鸣。叶尘抓住一片飞溅的丹炉碎片划开腹部，流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夹杂着星砂的液态青铜——当年被替换的脊柱正在与沧溟海眼共鸣。
凝固的龙骨汤突然沸腾。婴尸融化后的怨气凝成八万根毒针，刺入叶尘每处灵窍。他在剧痛中看清每根毒针的尾端都系着因果线，串联着被自己斩杀过的妖魔前尘。最粗那条暗红色丝线上粘着师父的魂息，另一端竟连着他脖颈那道致命旧伤。
\"原来因果毒还能这么解。\"叶尘扯断脖颈间丝线，断口迸发的魂火点燃整片因果网。
丹炉内顿时火光冲天。焚烧的因果线在炉壁烙下血色星图，与叶尘脊骨上的逆鳞纹路完美契合。师父的佛手突然爆出青筋，指尖的佛陀指骨接连碎裂，露出内部暗藏的龙髓结晶——那正是从叶尘替换的脊柱中萃取的本源。
沧溟龙女虚影发出悲鸣。叶尘循声望去，见她的残魂正被七十二根青铜禅杖钉在虚空，杖头雕着佛门八苦相。他暴怒间将左手插入星核，扯碎十二道青铜锁链，爆发的龙威将凝固的龙骨汤蒸发成紫色雾霭。
雾气中现出十万座浮屠塔的倒影。每座塔底都镇着片烛龙逆鳞，最古老的塔身上刻着初代族长与佛陀的赌约：烛龙一族世代以逆鳞供养佛国，代价是抽取苍生七情补全轮回茧。而叶尘诞生的意义，正是要成为这局中唯一能收割的完满药引。
\"我偏要做个溃烂的疮！\"叶尘撕裂胸腔的龙鳞，攥住跳动的星核按入眉心。
整座丹炉剧烈震颤。三千道裂缝中探出青铜柳枝，每片柳叶都是张被炼化的龙族面孔。叶尘的脊柱发出弓弦绷紧的嗡鸣，置换出的逆鳞终于完整归位，爆发的龙啸将青铜柳林拦腰斩断。
师父的佛国开始坠落。佛掌中的寺庙坍塌，露出底部幽蓝的海眼本体。叶尘破碎的龙角突然再生，新生的棱角处流转着星核特有的冷光。他的右眼化作青铜罗盘，指针正对准海眼深处某团颤动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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