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要钱(1 / 2)
第76章要钱
“你可知安平伯为何要杀张玉”高云天不理解贾川为何对这件事呆愣了这么久,便想着找另一件贾川关心的事,将这件事翻篇。
贾川闭上嘴,眨了眨眼,做了一个深呼吸,才问:“为何”
“这要从安平伯这个爵位从何而来说起,那李安确实在靖难之役中有些功劳,当时比他功劳大的人多了,怎他被赏赐了爵位他真正的功劳是在抓建文旧臣的时候立下的……”高云天看了看四周,坐到床边低声说:“当时太宗皇帝还未完全恢复锦衣卫,抓捕建文旧臣便落在一些信得过的人身上,李安立功心切,虐杀了不少人,你听好了是虐杀,不是简单的杀。”
贾川深吸一口气,说:“所以他被人刺杀这事,他不敢说。”
“对喽,在南京的时候便发生过,想杀他的人可不止一个,但那时他可是敢报官的,这要是查应天府的案牍肯定能查到,你猜为何到了北京城,再发生这种事,他便不敢报官了”
贾川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事儿还得从先帝继位后说起,先帝继位后,按理说一开始本应该照本宣科,想做啥也得过一过,可先帝没等,上来便更改了太宗皇帝的一些政令,尤其是对建文旧臣,凡是因靖难而被罚没为奴的大臣家属们,一律赦免为老百姓,并发给土地,让他们安居乐业。”
贾川了然的‘哦’了一声,说:
“之前杀他的都是罪奴,所以他敢报官,且永乐年间,他报官之后都是好处,算是提醒皇上他当年的功绩,可先帝继位后,这些事被翻案了,那些人不再是罪奴,张玉或许便是其中之一,他不是匠户,但他不知从何处学来了玉匠的手艺,找到了京城来,李安知道现下不比从前,他报官只会提醒皇上他的爵位是如何得来的,不管是先帝还是现在的皇上,对他曾经做的事都是厌恶的。”
“我就知道我只要一说个大概,你便能知道全部,哎呀,跟你说话就是省力。”高云天拍了拍贾川的肩膀又说:“你没见李安那副嘴脸,现下知道怕了,苦苦哀求,陈大哥说你这爵位是用人血浇灌的,迟早是要还的。”
贾川问:“他为何要杀玉器铺老板那玉器铺老板是不是安平伯家的买卖”
“算是也不算是,那玉器铺老板也是自己寻死,他是安平伯府世子宠妾的哥哥,本想借着伯府势力在京城开铺子多赚些钞银,李安查到张玉的下落,便想借用玉器铺的名义将这事做了,肖剑本可单独完成,第一次玉器铺老板带着肖剑去作坊便看到了张玉,肖剑没动手,想着混个脸熟,下次借用玉器铺老板的名义再去便是了,一个玉匠死了,李安觉着他能应对……”
“为何不将张玉引出来,或者他自己外出时再杀那样一来,便省去麻烦顺天府了,不知要省下多少银子。”
“你说的容易,李安何尝不想这般做,但做不到啊,张玉引不出来,李安派人等了一些时日,这个张玉身手可不一般,我估计我遇到都不一定留得住,照李安说的,他安排了五名护院,都是有身手的,赶上过张玉外出,可惜未曾得手,李安也是怕将事情闹大引起张玉警觉,更怕张玉被逼急了再次动手,他一直没有查出来张玉出去都是联系的谁,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第二次去作坊那玉器铺老板偏要跟着”
“可不,他觉着这是一件好事吧,李安和肖剑都嘱咐他要嘴严,当时肖剑觉着多个人确实好做些,便带着他了,哪知当晚他便将此事告知给自己妹妹,还让妹妹以此做要挟,想法子弄些钞银来封口,他妹妹也是个傻的,竟是直白的说给世子听了,这不,便送了命,咱们是只知玉器铺老板被人杀了,其实他们兄妹都死了,如同你推断的一般,玉器铺老板死在别处,都埋了,可顺天府这边抓了个顶罪的,需要过堂审问,更需要玉器铺老板这个人证,咱们是不知道谁跟谁是何等样的关系,顺天府可是知道的。”
贾川点点头,舒了一口气说:“这便都说通了,他们将人挖出来摆放回玉器铺,顺天府再抓一个顶罪的,反正因妒生恨这一招用一次是用,两次也是用,强过玉器铺老板找不到了……仵作还是没说实话,从泥土里挖出来的尸体,总会有残余土渣在身,或许他知道事情轻重,连府衙他都没说。”
“仵作……还不是衙门让他咋说他便咋说,只是我纳闷,照理说玉器铺老板找不到,便先将一干人犯认证关押着便是了,各地这种淹禁还少”
“你忘了这是京城!悬案未必是好事,只能说京城府尹也好,安平伯也罢,这种事没少做啊。”
“嗯,陈大哥也是这般说的,后面还要继续审,还有那起不少达官贵人参与略卖人案,唉,牵扯之广,我都不敢细想,这案子没有几个月怕是查不明白,但那几个孩子和姑娘都算是救过来了,我说陈大哥为何迟迟不让朵朵和圆圆去探望,没法看!今日我去看了看,还行吧,再养上几日,便会被送还回乡,但这个案子……”
高云天看了一眼贾川,犹豫了一下才说:“陈大哥说他听到镇抚使与徐佥事说,这案子得算在锦衣卫头上,说是对你有好处。”
贾川‘嗯’了一声,他搓了搓脸说:“这案子得罪的人太多,不说被抓的,这案子说到底不可能彻底查清,涉案人员也不一定都在京城,这次闹的已经算是够大了,若是说成我查到了这个案子,哼!来日必定寸步难行,但锦衣卫接过去了,他们便只能受着。”
高云成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要跟你多费些口舌,这种可以扬名的功劳……”
“要说功劳那也是你妹妹的……”
“千万别说出去!我已跟陈大哥说过了,那破屋子发生的事绝对不能对外提及,圆圆已是有人要了,朵朵可还没有!”
“你都知道替你妹妹瞒着,我比你还傻吗这种功劳要来除了麻烦,啥都没有!”
“与安平伯的案子有何区别安平伯的案子不是一样”
“区别大了!安平伯的案子至少得罪的目标明确,且得罪的面积看似小,却威力十足,我一个小小,内啥,扳倒了一个伯爷,连带着将顺天府尹送了进去,你说这事儿传出去,即便我还是个小官,谁敢不用正眼看我”
“你……想让谁正眼看你”
“汉王!若非等着传消息,咱们现下理应在去济南的路上。”
高云天赶紧问缘由,贾川细细讲了讲,最后还说:“这事儿你知道便可,暂时谁都不要说,徒增烦恼罢了,等到了济南再说。”
“不带朵朵行不行”
贾川仿佛看到了董树本,只不过高云天的态度好一些,是商量的口吻。
“我不是担心别的,我怕她惹祸啊,你本就是去办这等样难办的差事,她再没事给你惹个祸,你……你是知道她的脾气的,路见不平她是不分场合地点,真敢吼啊!我虽是她哥哥,但我管不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一直窝在东照县不回京城”
贾川拍了拍高云天的肩膀,很仗义的说:“放心,她就算将天通个窟窿,我也能给补上!再说,去乐安就是惹祸去了,这方面我不擅长,有朵朵在,我还省得去琢磨了,你这个哥哥的话她不听,我的话,她多少能听一些。”
高云天扭头审视的看了看贾川,想了想低声问:“弄出人命来,你也能护她周全”
“朵朵若是杀了谁,那人必定有该杀的理由……”贾川说到这里,想到刚才听到的消息,皇上觉着情有可原的事,便可将凶犯无罪释放,什么律法,章程,在皇权社会中,全看当权人怎么想罢了,这个当权人不仅仅是皇上,一个县城,当权的便是知县,州府便是知州,知府,百姓幸运赶上一个好官,日子自然舒坦一些,若不然,那些关在牢中所谓淹禁之人有多少
既然法大不过情,大不过权,想保住高云朵又有何难
恶人有人护,好人更该有!
这才叫平衡。
若是护不住呢
贾川想到的法子便是隐退山林,那也得需要些银钱吧
于是,转日贾川上午再次进宫,不为别的,就为了钱和免死承诺。
朱瞻基在用午饭的时候见了他,允他一同用饭。
这事儿在贾川看来没什么,那几日他没少跟朱瞻基一同用饭,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些吃食罢了。
可在旁人眼中,这可是天大的恩赐,且朱瞻基有意让旁人知道,所以,贾川被赏赐与皇上共进午膳的消息,在贾川还没离开皇宫,便传的到处都知道了。
而贾川正在想尽办法要自己想要的赏赐。
“……我这一路便是用别人的钞银垫付过来的,等到了济南,开销更得大,这么多人跟着我,我总不能饿着他们,冻着他们吧锦衣卫的人自然是有月俸,可还有几个是没有工资的,就是没有月俸的,让人家白白的跟着我历险,我心里着实过不去。”
朱瞻基只笑呵呵的听着,他很喜欢听贾川说话,贾川与别的官员不同,说话直爽,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他觉着一眼便可看穿,与贾川说话,极为轻松。
“我自己吃些苦倒是没什么,但人心我得收啊,这一趟指不定遇到什么危险,或许都是搏命的危险,我要是不出手阔绰些,谁愿意为我搏命”
“想要多少”朱瞻基放下筷子问。
“皇上看着给吧,这差事可不是几日便可做完的,我估摸着需要两三个月,那天儿可就冷了,我这身衣衫的钱还没给陈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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