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作为姐姐，我已经给了你我的一切！（2 / 2）
孙巧芳会意：“你会这样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没有兄弟姐妹。从结果上来看，确实不妥。但是当时，我根本不会往那个方面去想。
当时我打电话给家里，爸爸听了我的安排，坚决反对。他建议我让白宇继续住宿舍，单独给红红租房子，定期去看她。可惜，当时我根本没往心里去。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多。
转眼到了1982年，我毕业了，进入了深州医科大附属医院工作，我才搬到了租的房子里，正式开始了三人同住的生活。
直到这个时候，我竟然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身体不舒服，提前回家了。推开卧室的门，白宇和红红正躺在那张，我都没有睡过几次的大床上。”
询问室里很安静，三个人都没有继续说话。
过了一会，还是孙巧芳开了口：“当时，我以为我已经坠入地狱，可是很快我就发现，我离最终的十八层，其实还远得很。”
清雨却感觉，自己已经不忍心再听下去。
孙巧芳自嘲地笑了笑：“我坐在客厅里，他们穿好衣服出来之后，白宇没说话，推门出去了。
让我意外的是，红红很大方地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
最讽刺的是，当时她正穿着我给她买的真丝吊带睡衣，而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给自己买这么奢侈的东西。
我看着她不说话。
红红看着我，我本来以为她会说：‘姐姐，对不起。’
结果，她突然笑起来，对我说的却是：‘姐姐，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
我当时的感觉，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我质问她：‘你不是我妹妹！你到底是谁？’
红红说：‘姐姐，很对不起，这么晚，才让你发现自己竟然这么蠢！’
我当时脑袋一阵阵发晕，我哭着问她：‘红红，这到底是为什么？’
红红一直在笑着：‘你指白宇吗？因为我现在需要一个能帮我的男人！’
我伸手去掐自己，我觉得我一定是在做梦。可惜，我真的是在残酷的现实里。我觉得，再不离开那个房子，我马上就会发疯。
忽然，我很想知道一个答案：“红红，是你推的小梅吗？”
红红回答：‘是啊，还能有谁呢？’
我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我很不明白，问她：‘为什么呢？她受伤了，你也当不了领舞！’
红红那张漂亮的脸，竟然露出一个可爱的表情，她调皮地说：“我只是不喜欢她跳舞的样子，所以我不想在舞台上再看到她。而且，正是因为她受伤了，我也当不了领舞，才没有人会相信是我干的，不是吗，我的姐姐？”
我当时吓坏了，想起爸爸，我觉得很对不起他，我说：“原来，爸爸真的没有揍错你。”
红红笑起来：“我的目的，是把小梅永远拉下舞台。只付出一顿揍的代价，我觉得无所谓。而且，不是还有你，我的姐姐，傻乎乎地替我求情嘛！
能达到目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难道不是一个人的本事吗？
你真的是我的好姐姐，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对不对？”
那一刻，我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我最后说了一句：‘算是吧，反正你也都拿去了。’
然后，我就走出了那个家。那个晚上，我在马路边坐了一整夜。”
别说是当时的孙巧芳，连清雨都被吓坏了，吴涛更是一拳砸在桌子上。
想起那个黑夜，孙巧芳一个人坐在路边，内心的绝望，清雨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伸手轻轻擦掉眼泪，孙巧芳看了看清雨，忽略了这个细节，继续说：
“第二天，我就和医院申请了一间单身宿舍，当天就住了进去，从此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
可是没想到，祸不单行。不到两周，就接到爸爸的电话，我妈妈去世了。
我马上请了假，赶回家。我考虑再三，还是没有联系红红，我觉得爸爸肯定会通知她。
我也不想爸爸知道我们的事情，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给爸爸雪上加霜。
到了家，我才知道，妈妈一年多前就查出了胃癌晚期，怕我们担心，一直没有告诉我们。
在停尸间，看着妈妈的遗体，我觉得，我的天都塌了，我马上就要活不下去。
我问爸爸：‘红红怎么还没来？’爸爸不说话，哥哥也不说话。我对爸爸说：‘我去给她打电话。’
还没等我转过身，爸爸就抱住我，对我说：‘小芳，你现在听好，你妈妈也在这里听着，我绝对不允许，孙红红再出现在我们这个家里。’
我想问爸爸为什么，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我意识到，爸爸和哥哥已经知道了一切。当时，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整个楼道都是我的痛哭声。
我问爸爸：‘爸爸，我是不是真的太蠢了？’
爸爸只是告诉我：‘小芳，别怕，有爸爸呢，一切都会好的。’”
自从今天见了孙巧芳，清雨第一次看到了她的眼泪。
如此悲痛和绝望的经历，清雨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清雨把抽纸递给她，自己也顺手抽了两张：“孙女士，太对不起了，让您回忆这么可怕的事情。”
孙巧芳却说：“可是，还没完呢？你们还要继续听吗？”
清雨和吴涛都没有说话，清雨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压力。
孙巧芳就自己决定继续说下去：
“回到深州，我马上去找了红红。我质问她，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告诉爸爸我们之间的事情。
她竟然回答我：‘我知道爸爸最喜欢你，我就是想让他知道，他保护不了你。而且，现在我也不再需要你们了。’
我当时觉得，心脏一阵阵绞痛。可是很奇怪，我却连一滴眼泪，也没办法再
流出来。
我对她说出了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孙红红，作为姐姐，我已经给了你我
能给你的一切。我的洋娃娃，我的房间，我所有能省下来的零用钱。最后，连我的床和我的丈夫，也都给你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给你任何东西，也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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