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05】你家还有没有早餐吃（2 / 2）
“谁人定我去或留\/定我心中的宇宙\/只想靠两手\/向理想挥手……”
等了好一会儿渐渐适应了黑暗和寂静，拉上窗帘准备回床，却突然透过在帘子缝隙看到对面有人翻身坐上窗台。
他的房间与隔壁302的房间刚好呈L型，小阳台离得很近，两个窗户更是防盗网碰防盗网。
他瞥见那个瘦高的少女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盘腿坐着，抬头望着防盗网外的天空。
裴烁愣了一下，原来半夜睡不着的，不止他。
耳机里在唱：“wo-oh\/梦想有日达成\/找到心底梦想的世界\/终可见……”
他便也抬头望去，防盗网外是猩红的夜空。整个世界像赤色的海洋，而他俩像两尾网里的鱼，在静谧的深溟里浮浮沉沉。
这边曲罢，却见那少女伸伸长腿，拉了拉睡裙盖住腿肚子。
他慌忙移开眼去，将窗帘拉严，转身回床，很快便枕着曲子沉沉睡去。
恍惚间竟听见闹钟在响，一睁眼发现已经六点半了，耳机里的beyond仍在循环播放。
还有一周就放暑假了，学校这时通常都只上半天做假前教育，升初三的却要提前学下学期内容了，半天学习半天答疑，中考生没得好挣扎。而裴烁也开始正式去一中上暑假班。
昨晚他嘴硬，死活不用阿嫲准备早餐，打算自己在路上经过雪贝尔买个“毛毛虫”面包。可是一觉睡醒却觉得好像落枕了，头疼脖子疼，周身都疼，脚步浮浮。
无奈阿嫲一大早就不知去了哪，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忽然听见对面302的开门声，便快快凑过去猫眼看，只见纪年背着个包正准备出门，后面跟着呆呆的纪岁。
他鬼使神差打开门，梗着脖子对她喊了一句：“喂，一百蚊。”
方才吞的那只蛋黄总好像还没下去，仿佛还有股气堵在食道里。她冷着脸，没理他。
“你家还有没有早餐吃？”裴烁朝她抬了抬下巴，算是好声好气。
她抱着手臂冷冷地盯了他两秒，慢条斯理地答道：“一碗粥，两个馒头。”
“好。”他连忙回应，肚子“咕”地一声响，整个人没了之前拽拽的气焰，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麻烦你。”
纪年让纪岁先下楼等她，自己回了趟厨房，出来便递给他一碗粥一碗馒头，他接过说了声“多谢”便要缩回家里，却冷不丁听见背后她漠然地唤住他：
“一块五。”
一块五？
他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回客厅放下两只碗，从钱包里掏出两块钱递过去。
纪年接过，从书包夹层拿出张五毛还给他。
裴烁怔在原地，手里那张五毛钱残旧却平整，一只角还贴了透明胶。他突然想起之前的事，目光望向她的唇。那难看的痂已经褪去，她微微抿着的薄唇很红，像含着一朵玫瑰花瓣。
讪笑了一下，问：“你很缺钱吗？”
纪年开始往下走，懒得回他。
“喂，考神，”裴烁扶着楼梯唤她。
纪年停住了，在拐弯处向上望去。
“你要不要帮我辅导，我给你钱？”
阳光透过一扇破旧的小窗射进来，小小的尘埃在空中飞舞，裴烁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旁斑驳的墙壁衬得他整个人白得发亮。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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