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门（十七）（2 / 2）
“哦哦哦。姐姐穿的是我买的衣服呀！”少年惊喜地问。
“嗯嗯～”少女不经意间提了提裙摆，内心深处有些期待他的评价。
“太漂亮了姐姐！我就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油嘴滑舌！”虽是这么说，但她心里，跟抹了蜜一样甜。
她知道这个反应不对，可是，很难改掉。
“姐……灵灵！我送你？”少年咬了咬牙，强行改掉了口中习惯性的称呼，有些拗口地问道。
少女微微一愣，看向双眼炽热的少年，不知为何，听到这两个字时，她那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翻起了惊涛骇浪。
“弟弟！”少女声音颤抖，又坚定地叫道，“不用啦，我们班有个人住在不远处，他已经成年了，还考了驾驶证，这次是他开车接我们附近的几个人去饭店。”
说完，她还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很温馨。
可是，真的就像姐姐一样。
少年的心，如同被冰块刺中一样，疼痛而寒冷。
今天的他很敏感。
或许是意识到了成长的代价。
或许是联想了很多可怕的场景。
原本再正常不过的称呼，在此时竟然如利剑一般，锋芒毕露。
他声音颤抖着……
“灵灵，你学着我的样子，把我名字的后面两个字拼在一起呗，这样叫，很好听的。”他再次作出尝试，少年从不缺勇气，或许勇气非常稚嫩，可它依然发散着可贵的光辉，“男女朋友，都这么叫的。”
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
但少女是听见了的！
“臭弟弟，别瞎闹，姐姐要迟到了，等姐姐回来，陪你玩，好吗。”
说完，也不顾少年还在她家里，便越过他的身体，走出门外。
两滴眼泪，背对着背，同时滴落在地上。
一个在门内。
一个在门外。
少女不敢回头，不敢多加停留，再晚一秒，那满溢的泪水就会如洪水一般倾巢而出。
“青青，抱歉。”
她在电梯里，轻声默念道。
……
少年身体颤抖着，颤抖着。
“哼！”
因为小时候受欺负的经历，他的情绪控制的很好，可这次，即便他努力在调整，可仍然迟迟不见恢复。
“呼。”
我是不是，反应太大了！
在苦难中，人们会觉醒一种新的品质，那就是自我反省。
人最难能可贵又卑微至极的，就是把和自己无关的事，反复自我反省。
“她又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或许真的没明白我的意思呀。”
“姐姐高中这么久，我可没见过她有喜欢的男生，所以，不存在因为男朋友而甩掉我的剧情！就算……就算有，那也是大学的故事了呀，现在，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对话而已。”
“是了，估计姐姐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这里悲伤，她是真的很着急吧。”
“反而是我耽误她时间了！”
把自己哄好的少年擦干眼泪，决定再找机会试一试，但不是现在，他要去送姐姐。
于是，他锁好门，下楼。
来到这个旧小区的楼下。
装作兴奋地奔向不远处的少女:“姐姐。”
可就在她回头之际，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落下，主驾驶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看上去和姐姐差不多大，装作大人的模样梳成背头，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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