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怒发冲冠(2 / 2)
慕容渊这才回身看向女儿与李昂,见他俩满脸倦容,眼中满是血丝,心疼道:“稍安勿躁,等回信期间,你们先去歇着,恢复些体力。这一场硬仗,后面有得打。如今咱们就像是在黑暗里摸索,每一丝体力、每一分精力,都可能是点亮曙光的火种,别把自己先累垮了。”他的声音温和下来,带着长辈独有的关怀,让人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里,寻得了一丝温暖与慰藉。慕容晨阳和李昂对视一眼,心中虽依旧焦虑,但也明白此刻养精蓄锐才是上策。他俩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各自的房间走去。
慕容晨阳回到熟悉的闺房,一进门,熟悉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却没能安抚她慌乱的心。她一头栽倒在床上,床帏晃动,好似也在叹息。可脑海里还是不断闪过那些血腥场景,受害者的惨叫、四溅的鲜血,像恶魔般纠缠不休,久久难以入眠。她紧闭双眼,把被子裹紧,身子蜷缩成一团,试图抵御内心的恐惧。慕容渊不放心,悄悄跟来,在门外轻声道:“晨阳,要是睡不着,爹陪你说说话。”李昂则在客房里,和衣而卧,手还不自觉地搭在刀柄上,哪怕身处而处安全之地,那份警惕也刻进了骨子里。客房里弥漫着清冷气息,他望着窗外风雨,思绪纷飞,想着未知的回信与前路,久久不能平静。慕容渊也踱步过来,轻轻叩门:“李昂,别太紧绷着,有啥需要随时和我说。”整个慕容家,笼罩在一片等待回信的紧张寂静之中,每个人都清楚,一场风暴正在暗处悄然酝酿,而回信,或许就是打破这压抑前奏的第一道曙光。
几日后,慕容家仿若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泥沼,压抑的氛围浓稠得好似能攥出水来,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空气里,令人窒息。原本翘首以盼回信的那份期待,犹如微弱的烛火,在未知的黑暗中苦苦挣扎,却被突如其来的噩耗狠狠扑灭。
东边城镇方向率先传来消息,彼时天色将暮,残阳如血,把天边染得一片凄厉。慕容家众人的心,无端地随着这诡谲天色悬了起来。被派去的家丁阿顺,是个心底纯善、热心肠的年轻人,出发时还朝后厨帮工的阿嬷打趣,说定带回新奇玩意儿。谁能想到,如今他的尸首被弃于镇外荒郊,那儿野草丛生,四周静谧得疹人,唯有风声呜咽,似在为死者悲歌。阿顺的身体残破不堪,一道道伤口张牙舞爪,肌肉外翻,肋骨根根分明,鲜血汩汩渗出,洇湿大片黄土,周边杂草贪婪地吸食着,红得触目惊心。那封承载希望的信,好似被黑暗吞噬,消失得干干净净。慕容渊听闻时,正站在书房窗边,手中茶盏“哐当”落地,摔得粉碎,他的心也跟着碎成无数片。纵横江湖半生,腥风血雨见多了,可这等针对无辜下人的残忍,还是让他一阵眩晕,胃里翻江倒海,满是愤怒与无力:“怎会如此……这些畜生!”
西边的消息紧随其后,夜色如墨,沉甸甸地罩住庭院。家丁阿力的死讯传来,慕容晨阳正守着一盏孤灯发呆。她想起阿力总偷偷给她讲新奇的江湖轶事哄她开心,眼眶瞬间泛红。阿力死在废弃驿站,那儿阴森清冷,月光洒下,勾勒出他扭曲的身形。咽喉处那道致命伤,像是咧开的狰狞大口,鲜血在身下积成一潭黑沼,信件不见踪影。慕容晨阳的泪夺眶而出,内心被愧疚啃噬:“都是因为我,阿力才……”她双手抱膝,蜷缩在角落,身子抖如筛糠。
南边的家丁阿彪也遭遇不测,消息传来时,晨雾弥漫,整个慕容家被裹在朦胧的哀伤里。阿彪身强力壮,常带着慕容晨阳骑马兜风,笑声爽朗。此刻,他却身中数箭,倒伏在潮湿泥泞的地上,箭羽颤动,似不甘主人离去。鲜血混着泥水,污了他的衣衫,也凉了众人的心。信件同样消失,好似被死神一并收走。慕容渊望着雾茫茫的庭院,满心悲凉,自责没能护好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觉得自己一世英名,在这神秘组织面前,竟如此无力。
整个慕容家沉浸在悲痛与绝望交织的深渊,唯有前往北边的家丁阿福,迟迟没消息,下落不明。这份未知,像悬在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既让人恐惧,又燃起一丝缥缈希望。慕容晨阳在房里踱步,时而攥紧拳头,时而揪着头发,内心煎熬:“阿福,你到底在哪儿?是生是死,给个信儿啊……”慕容渊枯坐在书房太师椅上,眼神空洞又焦虑,脑海飞速盘算着阿福可能的藏身之处,每一个念头都揪着心。
李昂同样心急如焚,他望着阴霾密布的天空,暗暗发誓:“阿福若还活着,拼了这条命我也把他救出来;要是遭遇不测,定拿那神秘组织血祭!”他的眼神似燃着两团火,烧尽周遭压抑气息。慕容晨阳找到他,坚定说道:“一起去找阿福,不能让他独自涉险。”李昂看着她红肿双眼,重重点头。
二人备好马,疾驰而出。狂风呼啸,抽打在脸上,似要把皮肉撕开,可他们浑然不觉。沿途景色萧瑟,枯枝在风中颤抖,像是被抽去灵魂的鬼魅。慕容晨阳满心忧虑,眼睛死死盯着前路,生怕错过任何线索,思绪却飘到和阿福相处过往,暗暗祈祷他平安无事。李昂则时刻警惕四周,每一处可疑动静,都让他肌肉紧绷,手按刀柄,想着若敌人现身,定要杀出一条血路。天色越发暗沉,暴雨将至,豆大雨点开始砸落,可他们速度不减,向着阿福消失的方向,一头扎进未知的险境,只盼能在绝境中寻回希望,打破这令人窒息的黑暗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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