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肉行的大把头也死了！（2 / 2）

“没错！”铁通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了，站起身来，“一会儿斌儿会详细跟大家说说下一步咱们怎么办，我要出去一趟。”

铁斌猜测父亲是去找那个神秘的女人，那个看不出年纪的驼背女人，就是她杀死了自己的弟弟，也是她警告的铁通，铁通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去向她尽快说明情况，否则肉行将不复存在。

可是，不论是他还是父亲，都不知道驼背女人究竟住在哪里，偌大一个京城，上百万人口，到哪里去找她呢？

铁斌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明白了，父亲不是去找那个驼背女人，他……他是要到花子帮去，他要当面跟秦天兽说明白，王七袋的死跟肉行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这样一来，肉行的兄弟以后在街面上还怎么混呢！再说他孤身到花子帮总舵去，对方一旦动起手来怎么办？花子帮的势力早就不是十年前了，他们如今可是汴梁城里街面上的第一大帮会，凭什么你铁通凭一张嘴，就能说服了人家。

“父亲，那件事一会儿再说也来得及，我们……我跟几位叔伯陪您一齐去吧。”

“傻子！”铁通叹息了一声，“你想让人家一锅端吗！”

肉行的这些头面人物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父子两人的一问一答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几个副把头已经品出了其中的味道，事情似乎不大好！

铁斌没有办法，只好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可是他知道的也并不多，只是提醒三位副把头抓紧安排，花子帮一定会前来寻仇，虽然肉行并不惧怕这帮叫花子，可是总要小心为妙。

“准备是要准备，既然王七袋不是咱们干的，花子帮总不能硬把屎盆子扣在咱们肉行的头顶上。依我说大公子，如果这帮要饭的真找上门来，咱们干脆就来个默认，看他们能把肉行的兄弟怎么样，他妈的，这几年受他们的气也受够了，不妨就干他的！”

另外两个副把头见这个最年轻的把话已经说了，都拍了胸脯道：“就是！娘的，干他的！”

铁斌听了心里一阵恼怒，两个年长的副把头是父亲一起长起来的兄弟，肉行有今天，他们劳苦功高，这个年纪最小的副把头武功最好，但脾气却最坏，二弟活着的时候，两个人关系最铁，比跟他这个亲哥哥的关系还铁！

“事情不是咱们做的，总能说个明白，花子帮再不晓事理，咱们总能找到讲道理的地方，几位叔伯，切不可为了一时意气坏了肉行几百名兄弟的衣食，他们指着咱们这些人养家糊口呢！”

三个副把头都暗自叹息，这个老大跟死了的老二比起来，差得可不是一分二分，如果将来他果真接了肉行的总把头，想要把肉行兄弟的脸再扬起来可难喽！

没办法，三个副把头又吩咐了几句手下，都回去做安排，今天的生意宁可不做了，也不能让花子帮占了便宜。安排完了，三个副把头却都不肯回去，他们要等铁通回来再行计议，跟这个铁斌，他们简直无话可说。

四五个人坐在桌边都默不作声，只顾吃闷酒。

看看已经是酉时初刻，铁通仍然没有回来。铁斌已经到大门那里张望了两三次，大门边守卫的人都摇头，说没看见大把头的影子。

铁斌第四次回来刚刚坐下，忽然大门处一阵喧哗，四个人都闪身窜了出去，大门外面的石板路上被夕阳映得一片暗红，一匹马正自向大门口走过来，马背上伏着一个人，原来看大门的几个兄弟早已经抢了过去，见伏在马背上的正是大把头，不论大家怎么招呼，铁通却一动也不动。

铁斌觉得血全都涌上了脑袋，顿时一阵眩晕。他深吸了一口气，丹田里的内息转了两转，头脑渐渐清明，没等他过去，最年轻的副把头早已经将铁通从马背上抱了下来。那马儿却仍然沿着石板道一路走下去，一片安静中只听得它四只蹄子踏在石板上清脆的嗒嗒之声。

铁通直接被抱回了大厅，除了铁斌跟三个副把头，其余的人都守在大厅门口处，不住向里张望。

“你们几个守好大门！”铁斌指着其中一个人道：“你去把那匹马牵回来！”

忽然“啊”的一声惊呼，铁斌连忙走过去，见父亲正仰面躺在刚才吃饭的桌子上，他嘴巴大张，双眼圆睁，口鼻一丝气息也没有，人已经死了多时了。

铁斌悲伤已极，他轻轻抢到父亲身边，见他全身上下一处外伤也没有，想起惨烈的二弟，赶紧抚摸他的前胸，却并无异状。他轻轻解开父亲的外衣，哗啦一声响，一副唱数来宝的竹板从铁通的怀中滑了出来。

一个副把头拾起这副竹板，见一张竹板外侧烫着一朵菊花，另外一张则烫着个“花”字，三个副手目光一对，心里都涌出三个字来：花子帮！

铁斌也知道花子帮平日里乞讨之时，往往以唱数来宝开局，内容或是夸赞店主经营有方，或者是些祝福之语。不论哪个人入了花子帮，首先要学会唱数来宝，会打竹板儿。

但铁斌知道，花子帮虽然现在是第一大帮派，但他们却不倚仗功夫胜出，而是因为背后的佟小乙撑腰。父亲也是河北刘家铁布衫正宗传人，他一身横练比二弟还要强上许多，凭花子帮那几个人的手段，动不了父亲一分一毫。

父亲身上一丝外伤都没有，难道是佟小乙下的毒手？

父亲铁通乃是京城中肉行的总瓢把子，就算是京城中闻之色变的四公子，也不能轻易就敢动父亲，佟小乙武功虽高，未必就这般轻易要了父亲性命。

将铁通抱进来的副把头一声大吼，忽地转身冲了出去，“你们几个都跟我走，曲十五，你去到咱们分舵舵口，让大家都带上家伙，咱们这就奔花子帮！”

铁斌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他纵身而出，紧赶过来，横身拦在面前。“三叔，我父亲的仇自然非报不可，咱们不必如此着急，还要计议才好。”

那人怒目而视，“你还是不是你父亲的儿子？你父亲如今被花子帮的人所害，证据都给你明明带回来了，你还不敢动手，我真替你铁家丢人！”

“三叔，父亲他老人家遇害，我心如刀绞，只是此中怕是尚有隐情，咱们切不可鲁莽行事，上了人家的当！”

“你滚开吧！”副把头左臂挥出当胸推去，铁斌上身向后微微一缩，已经卸去这一推之力，他伸出左手在副把头肩上一按，副把头只觉全身有如被一块千斤巨石压住，脚下丝毫也移动不了。他心里一凛，这小子好大力气，怎么以前竟然不知道！

其余两个把头也都过来相劝，一名年纪大些的说道：“大公子的话有道理，王七袋死的时候，挂肉的铁钩当胸穿过，那是表明了咱们肉行所为，现在大把头怀里的那副竹板也是一般办理，看来是有人想让咱们跟花子帮伙拼，他好从中渔利。咱们可莫上了人家的当！”

这几句话说得颇有道理，那人身子松了下来，铁斌连忙将左臂收了回来，作势在他背上拍了几下，似乎他后背上有些尘土，帮他拍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