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硕鼠（中）（1 / 2）
莫斯躲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眯着眼睛朝护林人驻地的方向观望，他的肩头趴着一只只有拳头大小的白色老鼠，它低着头舔舐着自己的爪子，一双鲜红如血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彩。
“吱！”它站了起来，做出与莫斯一样的动作，只是以它的脑子，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张望了一阵后便又匍匐在了莫斯的肩膀上，蜷曲着身子，似乎在为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恶战养精蓄锐。
不过莫斯并不打算真的亲自与护林人战斗。他养了很多老鼠，这些老鼠就是他被首领派出来的原因，也是他保命的手段。
一想到自己被派出来的原因，莫斯就一肚子的气。自己冒着生命危险除掉一队护林人只是为了给祭品擦屁股。他并不承认肯德里克现在的身份，在他眼中肯德里克仍然是祭品，是他牺牲了数百只老鼠才为首领带回的祭品。他的身上有着浓郁的恶臭，那是属于欢宴的臭味，他们没有人会喜欢这种味道，他相信荒芜之神同样不会喜欢，但残忍的虐杀他却能取悦那位曾经制造了虫食之灾的虫食女王。
可是首领却没有这么做，他重用了肯德里克，其地位甚至超过了他们这些最初响应号召的元老，这让底下的人很不满，但碍于一个承诺，没有一个人愿意与首领发生冲突。
“虫食女王苔丝狄蒙娜将会复活，她会带领我们摧毁欢宴，让荒芜的教义深入到每一个人的心中。”这是首领向他们做出的承诺。类似的说辞他们也听到过，但大多数情况是那些愚笨的发起人在一次轻率的行动中葬送掉自己和许多同伴的性命，他还记得最为惨烈的一次，那一次他们被一名神官包围了，他们有着数十人，但在那名身穿金丝红袍的神官面前却显得那么无力。凭空出现的刀子准确地扎入他们的胸膛，随后消失，鲜血从他们的胸腔中涌出，喷溅在周围活人与死尸的身上。他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但谁曾想他却活了下来，而救下他的就是肩膀上这只白色的老鼠。
但这位首领不一样，他真的有别人没有的本事，他能够与荒芜之神沟通，让荒芜在他们身上降下赐福。自苔丝狄蒙娜死后，宴织城的信徒终于再一次拥有了足以与神官相抗衡的能力，而他的能力就是这些硕鼠。
这些体态肥硕的老鼠总是不知满足，只要没有自己的约束，它们所过之处将会寸草不生，不过他还从未用这些老鼠杀过人，他舔了舔嘴唇，有些可惜地看着远处那片护林人驻地。那边的护林人已经布置好了场地，明亮的纱灯与金红相间的绸缎让一向朴素的驻地就像是过节一样热闹，此时那张长桌上摆满了食物，其中大多数是护林人才会吃的奇怪菜肴。
看着那些有说有笑的护林人，莫斯坐在了粗壮的树枝上，压了压白色老鼠的脑袋。后者身体打了个颤，扶着莫斯的手指朝四周张望，但看到周围无事发生后，它朝莫斯张了张嘴，露出了一对白玉似的门牙。
“该行动了。”莫斯无视了白老鼠的威胁，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它的门牙。他身下的泥土突然涌动起来，很快便破开了一个黑黢黢的大洞，洞中数以百计的硕鼠乌泱泱地涌了出来，就像是一股黑色的涌泉，它们光亮乌黑的毛发在微弱的月色下带着几分冷光，仿佛流动的石油泼洒开来，为翠绿色的林间野地披上了一层乌黑发亮的胶衣。
看着自己规模庞大的鼠群，莫斯相信自己会为首领带来第一场大胜。他会向首领证明自己比肯德里克还要优秀，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得胜归去后，要如何奚落那个被自己抓来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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