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回大汉（一）（2 / 2）
古尔丽小脸一偏，说道：“不告诉你！”
袁华碰了一鼻子灰，他也没想要，就是想知道自己的财力。算了，拉倒吧！
从马拉坎达城出来，他们付钱，加入了一个粟特人的小商队。这商队规模不大，大约五十辆大车，一百随从。他们就吊在商队的尾巴上，一路向东，继续前行。
每一日，袁华都要给古塔上两个小时的课，学习一天不可荒废。这小东西十一岁，已经长大了，性子倒是更沉静了些，居然能认真听讲，还会问问题，孺子可教也。
只不过。。。这小家伙，每天都在擦拭钢刀，铠甲，开弓射弩，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文官的料，好吧！以后丢给乞力他们，老子不管了。
越往东，山愈发雄伟，山路愈发艰难。
行到极高处，人很难受，呼吸不畅，天上无飞鸟，山间无走兽，四顾皆茫茫，若没有商队一路提点照拂，这群人绝对要吃很多亏。
路上，经常能看到白骨，有人的，也有牛马的，商人说：“这条山路，一年要吃掉不少人！”
偶尔，人们会在山间看见狼群和豹子，狼群的数量没有草原上的多，但也有二十只左右。
它们要也不攻击人类，只是在山间游荡，袁华觉得可能是人多的关系，狼群知道不好惹。
豹子，就很诡异了，它趴在山石之间，你几乎无法看出来，保护色极好。但这些动物，也不靠近人类，反而是人类来了，会立刻起身离开。
葱岭，真的有野葱，袁华他们会用这些野葱炖干牛肉，撒点盐，慢慢煮，味道很香。
因为海拔，又没有高压锅，这里的水沸点低，你看着沸腾不止，可其实并不滚烫，只能慢慢煮。
队伍里，有几人非常不舒服，已经躺进马车了，可商人说，“我们还有更高的山口要过，他们不一定能挺的过！”
袁华想要派人，把高原反应剧烈的士兵送回去，可没有一个人肯，他们全都喘着气说：“陪崔先生回家乡，是荣耀，我等不愿回。”
商人让人去采摘了一些草药，让袁华他们熬水喂给不舒服的人喝，叹息道：“这是命运之神的安排，希望他们能坚持过那个山口。”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在第二高的山口，喘的很厉害的袁华，将一束野花放在一个小土包上。
他们失去了一位战友。
崔力哭着给他立下木头碑，古塔单膝跪下，用毛笔在墓碑上写下：“不奴族勇士尔尔丹之墓”。
袁华举目看向群山，蓝天白云之下，雪山绵延不绝，直达天的尽头。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汉止步于葱岭之东！
因为这些山，这些山将大汉和中亚隔开，汉帝国只要没疯，就绝不可能让千万士兵翻越这些山口进行西征。
先不要说打仗，就是一路高原反应，会死多少人？对于幅员辽阔的大汉而言，山的东面，直达大海，已经足够大了，没有必要跨越皑皑雪峰，劳民伤财！
袁华从未上过这么高的山峰，以前到中亚都是飞机，现在，当用脚丈量大地，登上高峰，他的心灵空寂，只剩下敬畏。
送走一位战友，队伍里气氛有些压抑，某些伤痛只能靠时间来缝合，别无他法！
幸运的是，袁华再一次看到了这个时代人类的体魄，最开始高原反应激烈的人，居然慢慢在恢复，队伍里也渐渐能听到笑声。
等翻过最高的山口，粟特人说：“还有十五日，就过了山区了”
袁华无语，他们已然走了一个月，居然还有十五日才能走出这片大山？
现在，他不再抱怨两个金币一斤的茶叶了，他有时会想，我要卖到三个金币！可想到那埋在高山之上的坟茔，袁华再次沉默，黄金突然变得没有意义，生命是无价的，他心里很难受！
崔力在细心照顾每一个士兵，他在夜里总会起来，看看大家是不是都能暖和。
袁华知道，崔叔觉得那士兵因他而死，可袁华不想安慰他，因为男人天生就应该承受，他也相信崔叔是一个顶天的汉子。
古尔丽倒是无比精神，她从小就在山里打猎，她和古塔，仿佛本身就是山间的精灵。两个人完全没有高原反应，反而能够拿着弓狩猎，只是动物确实稀少，总是两手空空。
六月十三日，他们终于快走出大山，随着海拔降低，所有人都开始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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