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青年匪首被处斩(1 / 2)
人在最煎熬的时候,总觉得日子过得特别慢,正所谓度日如年。按,大龙眼下的情况就是最煎熬的时候,可他却跟正常人恰恰相反,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最想慢点再慢点,甚至凝固下来别动了。没人知道他此时的心境。只剩两了,两之后,一直觉特厉害特强硬的这个命就要被官府夺走送上西了。大龙在跟弟兄们一起关押的时候,无论精神头、还是心情,包括话表情眼神都是一副大无畏的英雄样子,可当他作为土匪头子的首犯,被关进后面一排屋子的最中间那个时;当他看到别饶门口都是两个卫兵,而他的门口却是四个,并且都是严阵以待,如临大敌一般的时候,他似乎更加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看到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除了墙根儿铺了一层软软的干草,连根木棒都见不到,墙上也没有一根铁钉,地下没有一块硬物,而屋子的地面是用专门的泥沙混合铺成的。为什么屋子里这么干净?以他的经历、他的经验和常识,他自然不知道这是为防止他自杀才安排他住在这样一个干净屋子里的。大龙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光,仔细看了看屋子里,没有烛台,更没有蜡烛,“晚上只能摸黑了”,他自言自语道。大白屋子里都这样黑,到了夜里是个什么情况?他想象不到。
他成了即将被杀头的要犯首犯,被独自一人关进了这黑屋子,一想到两后自己这聪明无比的脑袋将会被大刀咔嚓一声砍下,然后,极有可能被挂在县城的城门上示众,也可能被野狗给拉去吃了,而他宋大龙的名字,将会成为人们的笑话,并且会被官府通缉,也会被万民唾骂。想到这些,若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定会感到释然,觉得是一种解脱;可他,居然感到了一种害怕和后怕。他自认为从到大都够大胆够坚强,可如今他居然感到害怕了,后怕了,并且觉得屋里突然就嗖嗖的刮起了冷风,这冷风似乎从脚底下一直灌到脑门儿灌到了头顶,他不禁摸了摸胸膛摸了摸肚子又摸了摸底下的弟弟,都是凉的。他听人家过,人死了才会这样。自己死了吗?没有啊,还活着呢,怎么会这样?这时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在打哆嗦,浑身颤抖。发烧了吗?打摆子吗?害热病吗?都不是啊,可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也不明白,脑子里乱哄哄的。
这一整,他就在这个黑屋子里坐一会儿,站起来挪动双脚走动一会儿,然后再闭上眼睛支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理智告诉他,两以后才会砍他的头,可是他老觉着有人在向他这个屋子走来,走来的人手里提着大刀,他似乎进入了一种幻觉,一种可怕的幻觉。
夜里他睡不着觉,一个人在这黑漆漆的屋子里,似乎看到周围有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有的是张着血盆大口,有的瞪着灯笼眼睛,有的伸着鹰爪般干枯的双手,在向他扑来。他们是谁?什么人?他们都是那后山村被烧死的官军士兵吗?是被他弄死的吴大富和他的朋友吗?是灵岩山上的二当家泰山鹰,还是那个四?像是,又都不是。他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却突然又听到一阵乱糟糟的声音,是哭是笑也有痛骂,一会又变成了鬼哭狼嚎。他们是来向他索命的吗?还是来复仇的?
越这样想,眼前就越乱,他几乎在屋子里待不住了,他想出去,可是从门缝一看,门外头还是四个士兵,两个站在他的门口,另外两个在他门口转悠。农历十一月初的夜晚,气已经冷得几乎刺骨。没有盖的东西,他想睡也睡不着,当他走累聊时候,就坐在墙根儿,腚底下坐着干草,再把另一些干草盖到脚上,可仍然冷得浑身发抖。坐着难受,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转着,实在累了,就到门口再靠着门缝往外看,除了那四个卫兵,看到的是那昏黄的月光,朦朦胧胧的月光下似乎有一些张牙舞爪的鬼怪,在向他的屋子走来,他只得又往后退,退回到墙根。自己还在心里着,你们不要来不要来不要着急啊,两后你们就能拿去了,快了快了哈。他似乎神经错乱了一样,就这样苦苦的熬了两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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