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蜃楼之下（1 / 2）
记忆的片段不断交织，艾思被抛进水里。
她越是想从水中上浮，她就沉得越快，沉得越深。
“空想之物”的记忆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艾思的脑海中掀起轩然大波。
属于她的、不属于她的；
真实的、虚假的；
艾思亲身经历的、被人伪造出来的；
各种各样的记忆碎片漂浮在艾思的意识中。
在茫茫多的记忆中，艾思逐渐迷失，向海的深处沉降。
“艾思！！！”
一个人叫住了她，艾思艰难地睁开眼，衣袂飘飘的柳空空向她伸出手。
“艾思！！！！！”
“班长......”艾思还记得面前这个人是谁，向她伸出了手。
手腕被抓住，柳空空将触底的艾思拉了起来。
“呃......啊......”艾思猛然惊醒，回到现实的世界里。
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胸口的核心并没有异样，艾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柳空空在最后关头拉了艾思一把，可能她的身体，就又要被“空想之物”抢走了。
艾思长舒一口气，庆幸自己还活着，她的记忆最后停留在推着炸弹突破大气层，在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你终于醒了呀。”
耳熟的声音插入，艾思立刻警觉，她所在的病房中，不只有她一个人。
身着常服的阿吉娜坐在看护椅上，周围没有额外的监控措施。
或者说有阿吉娜监视“实验体b021”，就没有必要再安排额外的监控设备了，没人能从阿吉娜的眼皮底下逃脱。
艾思挣扎着酥麻的身体从床上爬起，问道：“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我们都知道阿吉娜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所以也是非常认真地回答了艾思的问题。
“我们在靠近赤道萨哈加沙漠的一座沙化的城市里，这里是家族的一处实验据点，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阿吉娜如实回答。
“安全？为了家族还是为了我。”艾思不客气地说道，将她绑到这种地方，自诩为为了“安全”。
但是阿吉娜的回答出人意料：“为了人类。你的状态一直不容乐观，待在任何地方都是危险的。”
“空想之物”证明了她的含金量，她证明了即便是不完全的复活，仍然能给世界带去大乱。
“我，是艾思，不是空想之物。”
艾思踉跄地站在阿吉娜面前，再次强调到，“并且我不会再放那个家伙出来了，绝对不会。”
但阿吉娜好像没有理解艾思充满挑衅意味地话语，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会将你的情况向上汇报的。”
在确认醒来的是“艾思”而不是“空想之物”后，阿吉娜就准备离开了。
阿吉娜转身，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就在她打开医务室大门的时候，艾思叫住了她。
“阿吉娜，对于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
艾思叫住准备离开的阿吉娜，眼睛却瞟向了打开的门外。
阿吉娜重新关上门，转过身，看着艾思的眼睛说：“你想问我什么。”
“你觉得我到底是一个人类，还是一个怪物。”
阿吉娜稍作思考，说道：“对于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并不代表你就是一个需要被消灭的怪物。”
如果她觉得艾思需要被消灭，在七海市的时候就不会选择相信艾思的话了。
阿吉娜会当场杀死艾思，并且毫不犹豫。
看到阿吉娜眼中没有迷茫的神色，只有坚信自己作为的坚定，艾思开始了解阿吉娜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不过，就刚刚阿吉娜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艾思的回答，艾思问道：“你有没有，亲手夺走过他人的性命。”
阿吉娜：“有，我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
“不会感到恶寒吗？”
“会，所以我努力不让我亲手造成的伤害白费。”
阿吉娜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尽管她的白金之海中一刻不停地刮着腥风血雨，但她的意识始终平静。
“我始终认为自己有一种使命，我将背负所有的痛苦，踏上我亲手造就的尸山，斩灭天启。”
“然后在拭去所有的悲伤后，带着罪孽离开。”
尽管这只是一种自我的心理安慰，但对于阿吉娜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阿吉娜的话令艾思深思，见艾思不再发问，阿吉娜便重新打开门离开了。
阿吉娜刚走出医务室，就收到了她的副队发来的消息。
“喂，蕾娜，有什么事吗？”
“阿吉娜小姐，主教大人发布新的命令，肃清周围的天启生物，以免对即将展开的实验造成影响。”
莉已经一个人来到奥米加小队的整备室，边换衣服边和队长汇报情况。
“收到，集结小队划分肃清区域。”阿吉娜调转方向，朝整备室走去。
莉将那个不透光的护目镜摘下，锁进柜子里，再一次戴上“蕾娜”的面具。
“月轮”装甲开机自检，趁着自检的间隔，莉完成了肃清区域的划分，并秘密地向卡利斯汇报：“主教大人，正在调离实验室内的防御力量，阿吉娜队长也已经开始调离。”
那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我明白了，再一次辛苦你这个秘书跑外勤了。”
卡利斯确认所有的演员均已就位，在他的最终剧目敲定前的最后一场实验，正式开始。
病房中的艾思捂着胸口的裂缝，一边抑制着能量的输出，一边整合手中的权能。
全身被白紫色的光芒包裹，身上的作战服重组成七海市流浪的那一套。
艾思准备完成，要逃出这个地方了。
原来刚刚突然叫住阿吉娜问问题是有伏笔的，阿吉娜打开门后，艾思就瞅准机会往门外布置传送点。
虽然阿吉娜很快就关上了门，但是艾思还是成功地使用“空间”权柄在门外布置下传送点。
艾思调动体内微弱的天启能量，集中在“空间”的权柄上。
周围晶黄色的数据块显现，眼前的空间发生变化，艾思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医务室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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