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慈悲（2 / 2）
女人流下了眼泪，用力张开双臂，跳了进去。傅青舟此时分明没有肉身，却有了无法喘息的感觉。
又一个血人化作光点、融入他的意识……而此时，更多的血人也涌了上来。
一个又一个人的记忆，就这样钻入他脑海。
这些人生前的故事际遇各不相同，但却最终走向了同一个命运……被剥皮、被炼作丹药。
他们有的是无意闯入梵音寺势力范围被盯上、有的是被盯上后设计掳走，还有一些人干脆就是加入梵音寺后，因无法通过最终出家的考验、直接被杀了剥皮。
有人死前无比痛苦、有人死前反而认为自己得到了解脱……但他们并不知晓，这一切并非终结。
在融合了他们的意识后，傅青舟看到了他们死后的一切。
这些画面，却全都完全一致。
无边无际的血海……还有那无穷无尽的痛苦。
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呢大概就是永远无尽地循环着死前的疼痛与绝望吧。
他们的感知、记忆、痛苦、绝望，层层叠叠地来到了傅青舟身上，他一个人便承受了无数人的悲苦，融合了无数血人后，他的意识萤光虽然一点点变大、强壮，却也同时剧烈震颤到几乎瓦解消散。
“不要……放过我……”
“求求……饶了我……”
“啊啊啊啊！”
“放我走！放我走啊！”
似乎只过了一刹、又似过了千年万年，血海中已再无一个血人，只留下了傅青舟的意识萤光。
他好像已经无法再承受这种痛苦，萤光撕裂瓦解到了极致。
但在那萤光中，却有一股强大而温暖的气息将它紧紧包裹联结，让它们勉强维持不散。
“圆悟……”
傅青舟的声音一点点升起，在血海中回响，沙哑而悲痛：“你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吗”
“知道。”血海渐渐翻腾而起，凝聚成了圆悟的面孔，它张开嘴，沉声道：“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有意义”
傅青舟没有冷笑的力气，心中只有无尽悲凉：“杀死他们、咀嚼他们的痛苦，便是伱所谓的意义”
“你不会懂……”
圆悟的语气亦藏着极深的哀伤与悲苦：“此乃百厄难成佛之道，以血海磨砺万众、以己身受其之痛，道成之际，佛已非我，而是成就我佛道之万众。”
“言巧语。”
傅青舟打断了他，怒意隐而不发，意识萤光却一点点亮了起来：“你问过他们了么”
“你的愤怒没有意义。”
圆悟的面孔看着傅青舟那几近瓦解的意识萤光：“不过是昙一现的烟罢了……你消化不了这些人的苦厄，最终只会……”
话说到一半，他却停下了。
傅青舟的光芒越来越盛，他的力量仿佛无根而生，宏大而浩瀚，不仅将那几乎瓦解消散的萤光统统扯了回来，更将其变得比之前更加明亮百倍！
戚然诀帮助他在极短时间内消化了那无数人的悲苦与绝望，更给予了他前所未见的慈悲与决心！
“你……”圆悟的声音无比愕然：“你怎么可能！为何……为何你可以……”
傅青舟淡淡道：“你的佛，实为邪魔。”
“我会蒸干这血海，解脱为你所困的一切灵魂。”
“若要说为何……大概是因为，此时我才是真佛。”
“来看看吧，看看我的慈悲与疼痛。”
他这样说着，萤光一闪，再也没有犹豫，就这么重重撞入了血海所凝聚的圆悟面孔之中！
现实中，一直紧紧望着傅青舟的唐娇突然瞪大了眼。
“大哥他、他……”
她惊呼道：“他哭了！”
站立原地、一动未动的傅青舟，眼角淌下两行清泪，轻轻滴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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