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安禄山的檄文(1 / 2)
然而,这个想法仅仅只是在严庄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严庄强压下内心的莫名冲动,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李猪儿右手拿着的那个盒子。
他注意到盒子里似乎盛放着好几份文书,于是眉头微微一蹙,面露忧虑之色,轻声问道:“不知道节度使的眼睛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是否有所好转?”
李猪儿闻言,脸色瞬间恢复了平静,他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淡淡地回答道:“唉,节度的眼睛还是老样子,没有丝毫起色。每次看一会儿文书,就感觉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刺扎一般,酸痛难忍呐。”
严庄稍稍犹豫了一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节度使如今身患眼疾,这实在是令人感到无奈和惋惜啊。然而,当下举兵谋划夺取天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关键时刻,可是因为节度使这眼疾,一些重要事务恐怕难免会有所延误。”
“若是因此让一些大事上最终出现差错,以节度使那火爆脾气,一旦发怒起来,只怕会将怒火全都撒在李总管您的身上呀!”
李猪儿听到这番话后,脸色瞬间就像变色龙一样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只见他原本还算镇定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惶恐不安起来,急忙放低姿态,毕恭毕敬地向严庄请教道:“那么依照严先生您的高见,对于这件事情,咱家究竟应该怎样处理才能够避免遭到节度使的怪罪呢?”
要知道,他作为安禄山身边最为亲近的心腹之人,平日里可谓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般小心翼翼。
每天都需要直接面对性情喜怒无常的安禄山,而且每个月至少都会遭受一次安禄山毫不留情的毒打。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让他倍感煎熬。
严庄听了李猪儿的问话之后,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下头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来,语气沉稳地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吧,李总管今后不妨先把这些文书统统交给在下。在下一定会仔细审查,明辨是非,认真区分出哪些文书当中所涉及的事宜必须要呈报给节度使知晓,而哪些又无足轻重,可以不管不顾。”
接着,他顿了顿,继续补充道:“等到在下完成筛选工作之后,再由李总管您亲自拿着在下精心挑选出来的那些重要文书去念给节度使听。”
“如此一来,既不会耽误正事儿,也能够获得节度使对李总管您更多的赏识和器重。”
李猪儿听闻此言,只觉一股清流直冲脑门,仿佛瞬间被点醒一般,心中对严庄的感激之情犹如那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难以自抑。
只见他连忙拱手作揖,身体深深地弯下,向严庄表达着自己内心深处的谢意,并言辞恳切地说道:“那就有劳严统领您了。”
说罢,李猪儿伸手轻轻打开身旁的那个小巧精致的木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份文书。
他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到了严庄面前,请其帮忙鉴别其中的重要程度。
严庄倒也毫不推辞,爽快地接过那些文书,逐一开始翻阅起来。
他的双眼如同敏锐的鹰隼一般,快速而精准地扫视着每一页文字。
没过多久,他便从中挑拣出了一份文书,神色凝重地对李猪儿说道:“这当中唯有此份文书所记述之事最为关键紧要,此事务必得让节度使知晓才行啊!你今天找个合适的机会,亲口念给节度使听听吧!”
李猪儿闻言赶忙点头应道:“多谢严统领指点。”
随即他从严庄手中接过那份文书收入怀中。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安禄山的书房门前。
李猪儿转头看向严庄,轻声说道:“严统领请在此稍等片刻,咱家先入内向节度使通禀一声。”
话音未落,李猪儿便如一支离弦之箭一般,迫不及待地迈着大步独自走进了书房之中。
时间不长,只见李猪儿面带喜色快步走了出来。
尚未等严庄来得及开口说话,只见那李猪儿便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仿佛蚊蝇嗡嗡作响一般小声说道:“严统领啊,您所说的那个办法可真是妙极!简直就是立竿见影呐!刚才呢,咱家按照您的吩咐,把您精心挑选出来的那份文书主动给取了出来提醒咱们的节度使,并一字一句地念给他老人家听。”
“嘿,您猜怎么着?节度使听完之后,那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当场就夸赞小的头脑机敏,办事忠诚可靠呢!”
“这事儿啊,咱家对严统领您可是感激不尽!”
听到李猪儿这番充满感激之情的话语,严庄微微一笑,同样轻声回应道:“能够帮助到李总管您,这实在是在下的荣幸呀。您我之间情同手足,像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您就别再挂在嘴边啦,要不然反倒会让我们彼此觉得生分了不是?”
“哎呀呀,他竟然称呼我为兄弟……”李猪儿听闻严庄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然而此时此刻,不是两人谈情说爱的时候,李猪儿连忙催促道:“严统领,您还是快快进去拜见节度使吧!”
严庄微微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迈开大步,昂首挺胸地朝着安禄山的书房走去。
走进书房后,只见安禄山端坐在那张宽大的桌案后面,双目紧闭,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严庄见状,不敢有半点儿怠慢,当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口中高声说道:“卑职严庄拜见主公!”
安禄山悠悠然地睁开他那沉重的眼皮,目光慵懒地扫向站在一旁的严庄,然后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对方无需拘泥于礼节,紧接着开口问道:“严庄啊!今日匆匆而来,究竟所为何事?”
严庄见状,连忙躬身施礼,语气恭敬地回答道:“回禀主公,事情是这样的,李林甫的女婿——那位殿中侍御史杨齐宣,不远千里从繁华的长安城一路奔波赶到咱们这范阳城,说是想要投靠主公您呐!”
安禄山听到这里,脸上瞬间露出一丝惊愕的神情,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这殿中侍御史虽说官职品级不算太高,但好歹也算是个要害职位。这杨齐宣怎么会如此突兀地舍弃朝廷,转而投身到本节度的麾下呢?”
说到这儿,安禄山稍稍顿了一下,随后嘴角微微上扬,轻笑出声,接着调侃似的说道:“难不成真如你让人在范阳传闻那般,本节度使鸿运当头、霸气侧漏,以至于连这杨齐宣都被本节度的魅力深深吸引,甘愿死心塌地、誓死效忠于本节度?哈哈哈哈哈……”
笑声未落,只见严庄一脸严肃正经地回应道:“主公您说笑了,虽然您确实英明神武、威震天下,但此事恐怕并非仅仅因为您的个人魅力所致。”
“其实,属下已经派人仔细探查过一番,发现这杨齐宣之所以会做出这般举动,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原来,他在长安城的时候不知怎的竟然同时得罪了杨国忠和裴徽这两位权贵人物,如今在朝中可谓是举步维艰、四面楚歌,走投无路之下,这才不得不前来投奔主公您以求庇护。”
安禄山微微眯起双眸,手抚下巴,稍作沉思后缓缓开口道:“依你看来,此事是否存在蹊跷之处?有没有可能他是佯装投降,实则妄图混入我范阳军内部,伺机窃取机要情报不成?”
严庄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回应道:“卑职最初也曾有过这般顾虑,因此在得知杨齐宣前来投靠时,并未立刻上报给主公您。”
“而是先暗中对其展开了一系列的试探和详尽调查。经过多番查探,卑职可以确信无疑,这杨齐宣此番的确是真心诚意想要归附于主公您啊!所以直到今日,卑职才有胆量将此事呈报给主公您知晓。”
安禄山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同时若有所思地道:“嗯……严先生既然都这么说了,想来这杨齐宣应当是真心归顺于本节度了。”
“只不过嘛,据本节度所知,这杨齐宣不过是区区一介文官罢了,此前也从未听闻过他有什么才能。如今他转投到本节度的麾下,究竟又能够为本帅做些什么呢?”
严庄连忙拱手向前一步,恭敬地说道:“主公明鉴!倘若换做平常时期,像杨齐宣这样背弃朝廷、改投主公门下之人,确实就如同那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一般,难以发挥出太大的作用。”
“但是眼下的局势却大不相同呀!”
“主公您想啊!杨齐宣恰好在这个时候选择投奔主公您,我们完全可以借助此人的投诚之举,大肆宣扬主公您乃是顺应天命、众望所归之人呐!如此一来,必能让更多人心悦诚服地追随主公您共创大业!”
“你的意思是要将杨齐宣背叛朝廷,转而效忠于本节度使这件事,弄得尽人皆知、声势浩大吗?”安禄山听到这话后,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眼突然之间闪过了一丝明亮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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