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飞近天堂（2 / 2）
小时候家里太穷，除了粮食短缺外，其他的就更是奢望了。但我母亲想尽办法养了几只鸡鸭。这些鸡鸭生的蛋大都被悄悄地变卖变成钱来购买油盐和供我们上学的学费。我上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每周回家，母亲都悄悄地在我的饭碗里搁一两只煎得油咩扑鸡鸭蛋，让我悄悄地和着白米饭几口扒拉下，不然让我的姐妹和弟弟看见了嘴巴流口水。要知道，那时我家人口多，如果每个人都吃一两个鸡鸭蛋，我家一个月的油盐钱和我们的学费就要泡汤了。所以，我感谢母亲对我的偏爱和厚爱，也感谢我们家那些年悄悄生长的那些鸡鸭们。
但是。我现在觉得我是没有知恩图报的厚颜无耻的混蛋。我对母亲的爱还是尽了些孝，但对那些鸡鸭我一点恩都没报过。不仅如此，每年过年的时候，我还帮助父亲或者我自己亲自动手杀过一两只鸡鸭，并且把它们炖得耙耙的吃得个精光，连鸡鸭毛都没有给鸡鸭们留下，因为我们把它们扔在粪坑里烂掉化作了肥料。
这里我尤其要在我上天堂之前坦白我对鸭子的残忍罪过。我以前杀鸭子很直接，就是把鸭脖子一刀砍掉，然后把它们扔在桶里面用滚烫的开水直接淋个透，并且趁热把鸭毛拔下。但是我记得有一次我不知什么原因，只把鸭头扔进桶里，鸭身却扔到地下，结果没有鸭头的鸭子在院子里四处奔跑，我无论怎样都无法抓住这个无头的怪物，不仅如此，满院子都是鸭子脖子四处喷出来的鸭血，似乎成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屠宰场。后来没有头的鸭子跑不动了，轰然倒下，我们才最终把它扔进已经冷冰凉的水桶里。母亲知道这事后狠狠地说了我一通。我无言以对。
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母亲从来都不会骂我。这次她真的生气。后来我知道，母亲一方面是生我做事有时马马虎虎的毛病的气。另外，她后来给我仔细地说了为什么不能让死鸭子在院子里到处乱跑。鸭子的命是由人来决定的，要它们死它们就得死。但是要死得痛快。她说，你看，你把鸭头和鸭身分开了，鸭子很久才死掉，这是最可恶的死法。这是没有怜悯心的人才会这样。听了母亲的话，我羞愧难当。
后来我想了很久，我想到了一个不让鸭子十分痛苦的死法，那就是用铁钉直接钉进鸭头，鸭子先脑死亡，基本没有什么痛苦。但这种做法也不妥，因为我杀的鸭子没有放血，鸭肉是暗红色，也就是那种冤死鬼的死法。哎，我真是罪大恶极啊！
猪，鸡鸭们，对不起哈。以后我不会再这样残忍了。我就要上天堂来了。求求你们宽恕我，也求你们好猪好鸡好鸭做到底，让我快点升天吧啊！
我心里祈祷着，期盼着，等待着那光芒万丈的天堂之门为我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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