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突袭（1 / 2）
那女生跌倒之际，路面扬起的尘土似是绝望的烟幕，迅速弥漫开来。她身着的素色衣衫早已褴褛不堪，满是逃亡途中沾染的污渍与破洞，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惊恐使她的眼眸瞪得滚圆，瞳孔中映照着那紧跟其后、形如恶鬼的迅猛丧尸。这丧尸身形佝偻却动作奇快，皮肤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青灰色，层层褶皱下隐约可见蠕动的青筋，恰似那盘踞在腐肉上的蚯蚓。它张大的嘴仿若幽深黑洞，参差不齐的獠牙上挂着缕缕涎水，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诡异寒光，跃起之时，动作迅猛得如同饥饿已久、瞅准猎物的贪吃苍蝇，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直扑向女生，腐朽的气息先行一步笼罩住她。
“阿正！”张怀安声带紧绷，扯着嗓子喊出李兰正的名字，声音里裹挟着复杂情绪，有急切、有犹豫，更有一丝对内心道德抉择的挣扎。他身形矫健却满脸疲惫，来回的走动让他额头上汗珠滚落，不知怎么的混着脸上的尘土划出一道道泥痕，一看就是菜园子里种菜没洗手，双眼却紧盯着场中危在旦夕的女生，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手中那柄已有些钝口的镰刀，刀柄处的缠布因用力而微微变形。
此刻，张怀安和李兰正内心天人交战，江海小队一路苟且至今，在这险象环生的末世，每一份资源、每一丝力气都关乎生死存亡，那女生毫无元素波动的迹象，就是个普普通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救她，无疑是给小队增添风险。可良知如针，一下下刺痛他，江海小队固然以谨慎求存为宗旨，但怎能眼睁睁看着生命消逝，沦为冷漠无情、见死不救的“狗熊”，变成没有温度、只知自保的机器呢？
李兰正听到呼唤，眉头紧锁，目光在女生与队友间游移片刻。他并非天性凉薄之人，更不是嗜好杀戮的刽子手，往昔岁月里，他也曾在街头对流浪猫狗投喂，在公车上给老人让座，心存良善与悲悯。然而如今，末世的残酷磨去了诸多温情，生存的本能让他凡事必先权衡利弊。可此刻，望着那女生绝望又无助的模样，心底莫名泛起一丝异样直觉，这女子看似平凡，周身却似笼罩着一层看不透的迷雾，直觉笃定她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短暂犹豫后，他心一横，双手迅速变换手势，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几道飞剑光芒乍现，恰似暗夜流星，“嗖”地划破浑浊空气，精准无误地砍向那丧尸怪物。飞剑寒光凛冽，所过之处带起丝丝气流，与丧尸躯体碰撞，发出沉闷声响，溅起一片腐肉碎末，那丧尸还来不及反应，便轰然倒地，化作一滩散发恶臭的肉泥。
“下不为例！”李兰正看着女生得救，面色冷峻，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那语气像是对队友宣告，更像是给自己定下铁律，在这末世，善良与冲动是奢侈且致命的。
“好的！”杨婕清脆回应，她身形娇小却透着机灵劲儿，扎着的马尾因动作有些松散，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杏眼灵动，手中紧握着自制的弩箭，弩身木质纹理因摩挲多日显得光滑发亮。她明白李兰正决定背后的无奈与深意，也清楚小队未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李兰正目光如炬，扫视众人，眼中透着审视与期许，见队友们虽满脸倦容却目光坚定，暗暗松了口气，长叹一声，转身迈着沉重步伐离去。他清楚，这已是第三波面临的人性抉择难题，前两波，一个是纯真懵懂的男孩，一个是风烛残年的老人，被变异动物疯狂追击，那些变异兽皮毛斑驳杂乱，獠牙外露，眼冒凶光，在街巷横冲直撞。起初，大家按捺住冲动，选择沉默自保，可眼睁睁看着鲜活生命在眼前消逝，良知的负罪感如藤蔓疯长，缠得人心生疼。但李兰正狠下心，坚守不涉险救人的指令，只因他知晓，一旦开了救助先河，小队生存根基便会动摇。
别墅区前，乱象丛生，人群仿若惊弓之鸟，四处奔逃、哭喊。下坡方向，海水汹涌澎湃，似是被邪恶力量搅动，一波波变异生物破浪上岸，张牙舞爪，嘶吼咆哮。有身形似章鱼却长着鳄鱼利齿的怪鱼，触须粗壮有力，在地面爬行扭动，所经之处留下黏腻水渍；还有外壳坚硬如铁、长着蟹钳却能喷射酸液的巨虾，挥舞双钳，“咔咔”作响。众人被吓得瘫倒在地、屁滚尿流，恐惧抽干了他们的勇气。直到那位母亲，目睹孩子被怪物残忍塞进嘴里咀嚼，双眼瞬间充血，通红似火，她仿若癫狂，随手抄起一根燃烧的木棍，那木棍一端火苗摇曳，映照着她决绝的面庞，不顾一切地冲向怪物。她脚步踉跄却气势汹汹，口中呼喊着孩子名字，可柔弱之躯怎敌变异兽的凶残，转瞬便被活生生撕碎，鲜血四溅，喷洒在沙滩上，洇红一片。
然而，这惨烈一幕，恰似火星点燃干柴，激发众人骨子里的求生欲，男女老少纷纷红着眼，捡起身边能当作武器的杂物，棍棒、石块、酒瓶，嘶吼着与怪兽混战一团，生死此刻已模糊界限，唯有拼命，方能寻得一线生机。别墅区前排房屋无一幸免，门窗破碎，墙体坍塌，砖石散落一地，家具残骸七零八落，血腥弥漫，仿若修罗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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