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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白家兄弟肩上挑着万万里江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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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在其位才能谋其政。

纵然天塌地陷,洪水滔天。

也轮不带你去力挽狂澜。”

白行尘忽然放声大笑,音波滚荡,穿石裂云。

他望向铺天盖地的茫茫风雪,似有所悟。

也不等纪渊,只身一人扬长而去。

这位燕王殿下想到很小的时候,圣人摸着自己的脑袋,语重心长说过一句话。

“既然咱白家人坐了天下,肩膀上就挑着景朝万万里河山,咱希望你和你大哥两个都能撑住。”

白行尘闲庭信步,却是几个眨眼跨过山岭,来到腾龙峰,他心想道:

“少年的肩膀,担起的是草场莺飞和清风明月,

可太子和藩王,却是负着江山社稷。

皇兄撑得住,又何必我去扛。”

骑着血纹大虎的黑衣僧人,不知何时走近。

双手合十挂着念珠,低头道:

“殿下……”

“和尚勿要多言。”

白行尘似是知道黑衣僧人道广要讲什么,摆手打断道:

“本王适才心意已决,这是此生最后一次进京。

拜别过母亲,再跟皇兄说上几句真心话。

与老三、老四聚一聚,便回到边塞,为大景辟土三千里。”

黑衣僧人眼皮耷拉,用力掐着念珠,沉声道:

“殿下,贫僧只说一句,只问一句,还请准许。”

白行尘眺望蜿蜒如巨龙的雄阔山脉,轻叹道:

“你说,你问。”

他知道这和尚性情执拗,若不说个明白,不会罢休。

名为道广的黑衣僧人抬头,掷地有声道:

“其实都是老调重弹,早就在燕王府讲腻味的东西。

贫僧推演大势之时,就曾说过,

纵然殿下与太子兄弟情深,互不相疑。

假如十年、二十年之后,圣人冲击神通失败,亦或者闭关不出。

大景失去这道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太子顺理成章,登基就位。

依照东宫的决策,必然会对外收回九边兵权,对内重新整顿朝纲。

这时候,殿下该如何自处?

好,再退一步,就算太子倚重燕王。

独削边军,不动殿下,彼此相安无事。

可殿下归为五境宗师,至少可活两百载。

太子不过四境,而且日夜操劳。

倘若归天,皇太孙继位,他会如何看待你这位皇叔?

驻守边关,手握重兵,威望隆重,武力超拔……他能不忌惮么?”

白行尘闭上双眼,仿佛充耳不闻,未曾听见一样。

黑衣僧人按住胯下血纹大虎的硕大脑袋,继续说道:

“换一种局势,若圣人冲击神通功成出关,成为这部新史三千年来的第一人。

扫平九边的余孽,化外的蛮夷,各自辟土三千里,立下无上的伟业!

太子继位不成,却仍有皇太孙……只要立长立嫡的规矩不变,只要殿下不摆明车马表示夺位,去争去抢。

人间至尊的宝座,绝但不会主动落到手里。

当初,圣人设立藩王,乃是百蛮余孽苟延残喘,化外蛮夷虎视眈眈。

这才把殿下、怀王、宁王,分封于重地。

殿下晓得统兵,所以请命前往边塞。

怀王去了北海之畔,宁王定于江南之地。

太子清楚其中的关节,所以对待各位藩王以宽厚为主,从不过多提防。

但皇太孙呢?他能受得了几个割据一方的叔叔么?

他会不会……削藩?

殿下这时候不争,等到那一日又该如何?

现在积蓄实力,不过是夺嫡。

若皇太孙真个继位,再去谋大事,便叫做……造反了!”

白行尘面沉如水,这样的长篇大论,黑衣僧人踏进燕王府的第一天,便就对他讲过。

他们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棋盘,纵论景朝的局势,天下的风云。

“话说完了,和尚想问什么?”

沉默良久,白行尘终究是未曾动摇。

黑衣僧人自认为舌灿莲花,言辞犀利。

与皇觉寺的方丈辩论,跟天界寺的同门讲法,皆没有落过下风。

可在心志坚定宛如大岳的燕王殿

“谁让殿下彻底下定了决心?”

黑衣僧人道广拨动念珠问道。

“那个北镇抚司的千户,纪九郎。

他也是皇兄颇为信重的一个少年俊杰,武道才情颇为出众。”

白行尘语气轻淡,眼眸如古井不波。

“本王这辈子争强好胜,从不认为会输给谁,哪怕是皇兄。

所以你进燕王府,陈明利害,共商大事时,

本王并未将你就地打杀,而是留在身边。

对于夺嫡,的确存了几分心思,想着如果圣人功败垂成,本王就助皇兄压服朝臣,平定动荡。

圣人踏入六重天,一统玄洲,本王无需再守着边塞之地,那便争上一争。

可这一次回京,本王想了许多,如果真的夺嫡,手上沾了自家人的血。

日后有脸去见母亲,去见圣人么?

更何况,为了一个还没出生的皇太孙,弄得兄弟反目,更加不值。

少年之时,本王出去闯荡江湖,立志做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侠。

那时候,本王的肩上是快意恩仇和骑马仗剑。

可皇兄呢?他九岁就被立为太子,十二岁便开始参与军事政务。

二十二岁入主东宫,后来圣人闭关,将监国之权全权交托。

也就是说,皇兄他的肩上从来都是家国大事。

和尚,我这辈子未封王前,是如饮烈酒的酣畅。

封王之后,是骑大马挽强弓的快活。

不亏了。

洪水滔天而起,我只需要救一地、救百万人。

而皇兄却是必须救天下,救亿兆黎民。

这个沉重的担子,他挑了这么多年。

至尊的宝座,合该是他的,我没理由去抢过来。”

黑衣僧人道广沉默以对,他感受得到白行尘的坚定心意。

如果再继续劝,只怕两人就要生出嫌隙。

甚至于,自己直接会被打杀于此。

黑衣僧人道广毫不怀疑,这位燕王殿下做得出这种事。

对方跟太子性情不同,便在于这一点。

白行尘要杀人,那就是干脆利落动如雷霆。

白含章却是依着规矩,以大势碾压。

这两兄弟,一者行霸道,一者走王道。

都是真龙!

“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殿下上龙蛇山。”

黑衣僧人道广似是无奈,叹息一声,摇头说道。

他那双杀气深重的三角眼,俯视腾龙峰下的悬崖深谷。

心中想道,人算不如天算,叫一个竖子,坏了我的大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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