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杀手——傀(2 / 2)
雷无桀满脸好奇,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连忙追问:“那其他两位公公呢?他们要是来了,又会怎样?”
萧瑟微微抬眸,神色淡定从容,耐心解释道:“瑾玉向来深居简出,极少踏出皇城,鲜少会参与这类行动。而瑾仙,他与我师父情谊深厚,关系莫逆。回想起在大梵音寺的那次遭遇,他一眼便识破了我是谁,然而他并未仗着自身实力不由分说地将我押解回天启。以他当时的能耐,若真下定决心动手,在场众人确实无人能阻挡。但他念及旧情,选择了手下留情。”
雷无桀神情激昂,周身散发着蓬勃朝气,紧接着,他底气十足、掷地有声地喝道:“想把萧瑟带走,先得过我这一关!我手中这柄剑,可不是吃素的,定叫他有来无回!”
暗河,音域阁孤耸。
阁外,条条白绫似灵幡悬垂,于凛冽寒风中诡谲飘拂,仿若一座被诅咒的冥域。在暗河那冰冷的铁律中,寻常杀手的消逝不过是过眼云烟,绝无资格引得这般醒目的白绫高悬。毕竟,在暗河这个弱肉强食的阻止里,情感被视为软弱的象征,悼念亡者更是被鄙夷为毫无意义的妇人之仁。
但这次的逝者,却有着非比寻常的分量——杀神谢七刀。时光倒回十余年前那个被暗河人称作“血殇夜”的可怖夜晚,慕、苏、谢三家的精锐强者,连同那会儿统领暗河的大家长,那一辈的风云人物在一夜之间惨遭屠戮,血溅当场。那场灭顶之灾的血色漩涡中,谢七刀宛如黑暗中唯一的孤星,侥幸挣脱了死神的魔掌。在暗河杀手们的心中,尽管苏昌河执掌大权,但谢七刀凭借着深厚的资历与超凡的威望,明显更受尊崇。而且——
音域阁,一个浑身裹在玄色劲装里的神秘人,静静伫立在阁外。他脸上戴着一张仿若从地狱爬出的赤鬼面具,猩红色的纹路扭曲狰狞,秀发如瀑肆意而下。
阁外,两名守卫姿态迥异却同样醒目。一人慵懒地守在台阶上,手中的烟斗闪烁着微弱火星,他吞吐着烟雾,每一口青烟的飘散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可那低垂的眼眸深处却暗藏警惕。另一人则身姿笔挺,宛如苍松傲立,手中长刀寒光凛冽,与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相互映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势。
抽烟的男人狠狠嘬了一口,烟从他齿缝间丝丝溢出,他眉头拧成个疙瘩,满脸愁容地叹道:“连这尊煞神都露面了,这回肯定是要出大乱子,保不准得搅得暗河天翻地覆!”
握刀的男人神色冷峻,嘴角扯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冷冷开口:“上次的事就闹得够大了,连大家长都不得不亲自下场,可见绝非等闲。这次更离谱,谢七刀都折了。要是大家长还藏着掖着,不肯拿出真本事摆平,谢家那帮人能咽下这口气?依我看,一场腥风血雨怕是躲不过去了。”
须臾之间,音域阁那紧闭的大门晃动,伴随着沉闷的“吱呀”声,一寸一寸地敞开。一道身影从门内裹挟着肃杀之气现身,他身着一袭玄色劲装,剪裁合身的衣物衬出他笔挺的身形,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落地有声。
持刀的守卫反应迅速,利落地侧身避让,躬身,头颅轻垂,姿态间满是恭顺。抽烟的守卫也一改先前的慵懒,手忙脚乱地将烟斗别在腰间,脸上的嬉笑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庄重,郑重地欠身颔首。
来者正是执伞鬼苏暮雨。他稳步走向戴着面具的神秘人,二人站定后,周身气场相互碰撞又莫名相融。从身形到气韵,两人如出一辙,恰似同一人站在虚实之间,唯一不同的,只是一方面容隐于狰狞面具之下,一方神色冷峻,五官尽显。
苏暮雨抬眸看向眼前之人,神色淡漠,语气波澜不惊:“你还是你还是来了。”
面具男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弧度,发出低沉怪笑,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对,我来了。三家家主倾尽全力都折戟沉沙,实在是难堪。如今只能我这恶鬼般的存在出山,为假正经了索命复仇。”
听到这话,谢御,眸中瞬间划过一抹狠厉。他重重将烟磕在台阶上,火星迸射,整个人如同一头发怒的猛兽,猛地站起身,双手握拳,骨节泛白,周身散发着腾腾的怒意。
持长刀的男子见状,迅速上前,几步便跨到谢御身旁。他伸出手臂,将冰冷的刀背稳稳搭在谢御的肩头,微微用力按压,同时凑近低声劝道:“谢御,冷静些,别跟这疯子一般见识,犯不着为他动气。”
“疯子?”面具男仰头爆发出一阵肆意张狂的笑,笑声在夜空中回荡,透着几分癫狂,“没错,我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苏暮雨神色未改,平静说道:“大家长在里头侯着,随我进去吧。”言罢,他稳步迈向音域阁。面具男收住笑声,整理了下身上衣物,抬脚跟在苏暮雨身后,一同踏入阁内。
握刀男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谢御,冷峻开口:“刚那情形,你是准备出手?”话语间,一股审视的意味扑面而来。
谢御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怒火未消,斩钉截铁道:“对!我守着这音域阁不假,但我血管里流的是谢家人的血。他肆意羞辱谢叔,此等行径,天理难容,我怎能忍气吞声,杀他都是轻的!”说着,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还沉浸在愤怒之中。
握刀满脸狐疑,缓缓摇头,语气中满是不解:“你平时可不是这么莽撞的人,今儿到底怎么回事,被什么给激着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谢御,试图探寻其中缘由。
谢御脚步猛地一顿,脸上浮现出一抹怔忪之色,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好一会儿,他才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中满是困惑:“怪了,那一刻,我整个人像被点燃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满脑子就想着挥拳揍他。当时只觉得怒不可遏,可现在静下心一琢磨,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的火,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了体。”
握刀男神情严肃,眉头拧成了个“川”字,语气沉沉地说道:“他是有意激怒你,好让你失态。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和他目光交汇过?”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洞悉一切的锐利。
谢御一听,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涌起一阵怒意,额头上青筋暴起,忍不住骂道:“这个混蛋,居然用这种阴险的招数算计我!”他狠狠地一脚踢在旁边的柱子上,宣泄着心中的愤懑。
持男神情凝重,眉头紧锁,缓缓开口:“那人傀,看来大家长这次是真打算亮出压箱底的手段了。”
谢御依旧满脸怒容,胸腔剧烈起伏,咬着牙骂道:“这家伙简直丧心病狂!”
握刀男没有理会谢御的怒火,目光望向音域阁的大门,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这样一个行事疯狂、捉摸不透的人,真的能让大家长毫无保留地信任他,委以重任吗?”
阁内,阴暗的光线如浓稠墨汁,将空间填得满满当当。“傀”,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面具下的双眼紧盯着前方苏暮雨的背影,声音仿若裹挟着寒霜,一字一句地说道她都:“此刻,在我脑海中,已经构思出了二十种能让你瞬间毙命的手段。”
踏入阁内,阴暗的光线如浓稠墨汁,将空间填
傀见状,发出一声冰冷刺骨的笑,那笑声在空旷的阁内回荡,更添几分阴森之感。“你也曾身为‘傀’,江湖中传言你是暗河有史以来最顶尖的杀手。长久以来,我内心一直涌动着与你一决高下的强烈渴望。你我皆为杀手,交手若不决出个生死,又怎能判定胜负?大家长三令五申不许准揍你。,可这股想要与你过招的冲动,在我心底却如野草般疯长,愈发难以抑制。”他微微攥紧拳头,骨节泛白,不难看出内心的急切与不甘。
苏暮雨仿若一尊沉默的雕像,对傀的言语充耳不闻,他的傀全然不顾苏暮雨的冷淡,依旧自顾自地侃侃而谈:“外界都传言,我是个喋喋不休的杀手,而你是个沉默寡言的冷面刺客。同样身为暗河顶尖杀手‘傀’,我们两代人,风格却截然不同。听说当年上任大家长一心想让你继承他的衣钵,你却因为要报答一份救命之恩,将那位子给了如今的大家长。要是换作我,我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傀一边说,一边加快脚步,试图凑近苏暮雨。
苏暮雨身形一滞,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他动作迟缓地回过身。面色毫无波澜,仿佛千年未变的寒潭,眼神平静且深邃,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闭嘴。”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傀非但没有被这冷意震慑,眼中竟闪过一丝异样的兴奋,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弧度。:“你终于有反应了?”话落音,他手腕如灵动的蛇般轻巧一抖,一抹寒光闪过,一把剑已稳稳攥在他掌心,剑身泛着森冷的光,仿佛迫不及待要饮血。
苏暮雨双眸微眯,冷峻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寒刀,直直刺向傀,眉心不禁蹙起,不悦与警告之意尽显:“音域阁,岂容你放肆。”
傀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痴狂的亢奋,笑声尖锐而刺耳,划破寂静:“我清楚得很!不过没关系,就算我全力出手杀你,大家长也定会在关键时刻现身阻拦。”话音刚落,傀的身形陡然拔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苏暮雨悍然扑去。他手中的剑在黯淡的光线中折射出冰冷的锋芒,如毒蛇吐信般直逼苏暮雨要害,动作狠辣且决绝,空气中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苏暮雨反应极快,瞬间伸出小臂,双指并拢,如剑般笔直前伸,刹那间,一道剑气破指而出,携着彻骨寒意,仿若能将周围空气都冻结。
傀持着短剑迅猛刺来,眨眼间,短剑便与那道剑气激烈碰撞。令人惊愕的是,接触的瞬间,短剑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竟被牢牢洞中,动弹不得。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苏暮雨身形如鬼魅,瞬间欺身到他近旁。只见苏暮雨面沉如水,伸出手指,在那被冻住的短剑上,以极快的速度连点数下,动作看似轻柔,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随着三声清脆声响,短剑不堪重负,瞬间裂成三截,碎块簌簌掉落。苏暮雨目光如电,锁定傀的破绽,指尖顺势一勾,挑起其中一块锋利碎刃,手腕发力,碎刃如离弦之箭,裹挟着凌厉劲风,直刺傀的面庞,那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眨眼,碎刃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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