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世界会毁灭（2 / 2）
“……毁灭？这个世界？为什么？”
“因为无法处理好想法而毁灭。”
“想法？处理想法？等一下，你到底在说什么？”
阿格尼陷入混乱，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脑中充满问号。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格尼回答尤达，事到如今才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感到羞耻。眼前这个生物拥有各种知识。面对这个美丽又强大的生物，阿格尼知道自己是多么渺小的存在。
“那我就告诉你。”
然而，尤达完全不在乎阿格尼的内心，开始说道：“说起来，人类太多了。人类的数量不断增加。人类组成群体、创造语言、学会种植麦子、制造武器，数量不断增加。因为人类想变成那样。”
尤达仿佛亲眼见过一般，说出阿格尼以前想成为列达里尔的士兵时学习过的内容。
这也是当然的，尤达是由人类的灵魂构成的。只要灵魂中还残留记忆，那些记忆就会全部成为尤达的知识。尤达恐怕是继承了实际见过人类诞生时的知识，所以知道这件事。
“但是，人类的想法不断增加。人类的欲望没有极限。然后人类不断增加，既然人类增加，想法当然也会累积。累积过多的想法会侵蚀世界……结果，为了安全处理想法，只能创造出[勇者]。”
“魔王是为了处理人类的想法而诞生的。只要有魔王在，想法就会以[勇者]的形式出现。牺牲一个人类，就能处理许多想法……而且魔王不需要杀死勇者。勇者会自己毁灭，魔王只是勇者诞生的条件之一。”
“那么魔物呢？恶魔呢？为什么要制造出那些东西？”
“为了制造出勇者，还有减少人类的数量。只要杀死人类，人类的数量就会减少。人类的数量减少，想法也会减少，灵魂和想法的均衡就会恢复正常……魔王是为了制造出勇者，通过杀人来消化想法而存在的。”
阿格尼想起《勇者的起源》，那本手记中记载着一名勇者逐渐崩坏的模样。
阿格尼原本以为是因为人类的想法过于沉重，勇者才会崩坏，但他没想到崩坏也是事先决定好的事情。
“也就是说，勇者……不是为了打倒魔王而诞生，而是魔王为了杀死勇者而诞生的吗？”
“没错。”
原本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顺序却完全相反。阿格尼因为这股冲击而差点昏倒。
他原本以为，勇者是为了保护人类而诞生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是为了保护世界，才会有魔王的存在。勇者……不，或许该说人类本身，才是世界的侵略者。
“那么，要是人类没有诞生就好了。”阿格尼抱着空虚的绝望，如此低语。
“我并不这么想。”然而，尤达却静静地这么说道。
“魔王原本也是由人类的灵魂所构成的。所以才会向往人类原本应有的姿态，被人类的想法所吸引。我们无法认为人类不存在比较好，要是人类消失了，我们会很伤心。”
魔王说着“伤心”时，看起来真的很悲伤。
背负着杀害人类、减少人类数量的使命的生物，却对人类的消失感到悲伤。
或许保持着矛盾的魔王，心中充满了比阿格尼更强烈的绝望。
“然而，要是世界毁灭了，人类也会跟着毁灭消失。那样会更令人伤心。我们是这么想的。阿格尼，人类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
被这么一问，阿格尼思考了起来。
……不。
是回想起来。
“……我也这么想。”
回想起来。
即使人类被允许的这个行为会威胁世界，阿格尼仍然这么想。
“人类今后应该还会继续增加，也会变得能够更巧妙地与魔王战斗吧。就算有人说世界会毁灭，人类也不会放弃[这么想]。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人类还是会想活下去。”
“人类的[想法]，有时会引发不可能发生的事。”
尤达突然站了起来，这么说道。
“克服对死亡的恐惧、斩断对死亡的诱惑、大幅影响人类、让连勇者都不是的人类杀死魔王、给予魔王[想法]……全都是人类办到的事。既然如此，能够克服想法的，或许也是人类的想法。”
尤达将手放在自己刚才靠着的那扇门上。
“这扇门是魔王之门，通往世界的背面。通往充满人类灵魂与想法的世界背面。魔王诞生时会从这扇门出现，在这个世界扎根。每一只魔王，同时也是这扇门的守门人。”
从尤达触摸的地方开始，光芒在门扉上奔驰。
无论阿格尼他们怎么推，都打不开的门，尤达一定能轻易地打开吧。
“如果你希望，我就打开这扇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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