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沦陷的王都（2 / 2）
没有人反对兰斯洛特的决定。
一行人在城镇中奔驰。
专心一志地在充满火焰、烟雾、魔物咆哮与血腥味的城镇中前进。
这几天他们已经走过好几次了，所以没有迷路。即使当成路标使用的建筑物全都被破坏，连一点痕迹都不剩。
即使原本在那里的建筑物，已经化为凄惨的瓦砾。
“这是……”
众人哑口无言，这里已经看不到他们离开城镇前的天堂制造所的影子了。
厚颜无耻又善良的人们所在的地方被破坏殆尽，只剩下冰冷的瓦砾。
阿格尼默默地踏进瓦砾堆中。
他拨开原本是屋顶与墙壁的物体，寻找着什么。
阿格尼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房子变成这副模样，他不认为有人还活着，可是他也不想看到尸体。
阿格尼大概只是想确认这里什么都没有。只要这里没有绝望，就能带来希望，他是这么想的。
阿格尼是这么想的，然而他却在那里看到了绝望。
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埋在瓦砾堆中，一动也不动的……尸体。
替他测量手臂长度的，不就是这名女性吗？她叫什么名字？阿格尼试着回想与她交谈的内容，然而空转的思绪什么也找不到。
还有，阿格尼应该有跟这个人一起吃过好几次饭，聊过天。
当阿格尼带魔物的牙齿与骨头回来时，这个人还高兴得跳了起来。
在工房的角落，沉默地削着骨头的人。
阿格尼想不起他们的脸，眼前的尸体，与他们的脸怎么也对不上。
阿格尼越是试着回想，就越是想起不同的脸。
那是与阿格尼一同锻炼、一同战斗，然后留下他死去的，雷塔利尔的士兵们的脸。
他们全都异口同声地说道：
“活下去。”
“阿格尼！”
突然，有人用力抓住阿格尼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
“别发呆！快想起来！”
强烈斥责的声音，将阿格尼的幻听逐出耳中。
“你的职责是什么，阿格尼！”
那甚至令人感到憎恶的强烈视线，将他即将沉没的意识拉了回来。
“……活下去……”
“是杀死魔物！”
于是，阿格尼终于回过神来。
“憎恨就杀，什么都不用想，你只要杀死魔物就好。”
阿格尼的手臂被粗暴地放开，摔在瓦砾堆上，但他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药。”
干哑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但总比幻听好太多了。
“给我止痛药和兴奋剂。”
兰斯洛特默默地从行李袋中取出装了药的小袋子，扔了过去。
阿格尼接住袋子，随意抓出几颗药，粗暴地咬碎吞下。
比平常更多的药，让血管膨胀，心脏狂跳。
阿格尼的思考逐渐失去理性，只剩下憎恨。
仿佛要填补失去什么后，心中空出的洞。
“往城堡前进，路上就随你杀吧。”
听到兰斯洛特的话，阿格尼毫不犹豫地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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