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孽海烛阴（1 / 2）
血灯笼撞碎冰层坠入暗河，河面漂着的命牌突然立起。叶尘抓住法杖跃上最近的青铜柱碎片，碎片边缘燃烧的孽火在脚下噼啪炸响。河底升起十二道旋涡，每个旋涡中心都浮着颗半腐的蛟首，蛟目里嵌着的符珠正疯狂转动。
法杖骷颅眼眶射出青光，照出暗河两岸嶙峋的石壁——那是无数凝固的哭嚎面孔垒砌而成，石缝里渗出沥青般的黑泪。命牌群聚成筏状漂向旋涡深处，牌面\"替\"字逐渐化为\"劫\"字。祭司残魂的尖啸从最近那颗蛟首传出，暗河突然沸腾，从河床升起艘七窍流血的血船。
船头挂着的骨灯燃起墨绿色火焰，火光中浮现八十一具被铁钩贯穿琵琶骨的阴尸。叶尘用杖尖挑起三张命牌甩向血船，牌身触及船板立刻自燃，火中爬出的怨灵啃咬阴尸脚踝。左臂黥纹突变成青紫色，法杖顶端的骷颅裂开细纹，喷出股腥甜的灰雾。
血船舱门轰然洞开，淌出黏稠的血浆。血浆里翻滚着百颗眼球，每颗瞳孔都映着段惨死记忆。叶尘踩着命牌筏跃向石壁，三根骨箭穿透残影钉入哭脸石雕，中箭的石雕竟发出真实惨嚎。暗河在此刻倒流，血船甲板裂缝中钻出九条鳞片倒卷的烛阴蛇，蛇首裂成六瓣，露出内层细密的尖牙。
法杖重击河面激起浊浪，浪花中跃出条完全由诅咒凝成的黑蛟。黥纹在脸颊扭曲成锁链状，叶尘抓住黑蛟独角翻上蛟背。烛阴蛇群盘结成网罩来，蛇牙刮擦蛟鳞迸溅紫红火花。血船二层突然亮起七十二盏琉璃灯，灯影交错显化出座血肉祭坛——坛上缚着个与冰棺少女相貌相同的女子，十二条刻满咒文的铁钉正缓缓刺入她的天灵。
暗河两岸哭脸石雕全部淌下血泪，泪珠坠入河中凝成赤色小鬼。小鬼攀着黑蛟躯干撕咬，叶尘挥杖斩落时发现杖身缠满发丝状的黑气。血船桅杆轰然折断，半截残桅插入祭坛，坛上女子突然睁眼，瞳孔中射出银光击碎三盏琉璃灯。
烛阴蛇网收拢的刹那，叶尘割破掌心将血抹在蛟角。黑蛟痛苦翻滚着冲向血船，撞碎船头骨灯。灯油倾泻燃起阴火，火舌舔舐到泪眼石雕时，整条暗河表面浮出层油脂。黥纹开始向脖颈蔓延，法杖骷颅突然脱离杖柄，咬住最近那条烛阴蛇的七寸。
血船甲板彻底坍塌，暴露底层浸泡在血池里的千面铜鼓。鼓面绘着逆五芒星阵，阵眼中浮着尊三眼邪神像。叶尘掷出三张命牌钉入鼓面，牌身\"劫\"字爆开成墨汁，墨迹在五芒星上蚀出缺口。邪神像左眼突然转动，鼓阵中升起九根缠着尸布的招魂幡。
暗河水倒卷形成龙卷，血灯笼从水底重新浮出。灯笼纸面浮现新的殄文：\"叩首三千，孽海归真。\"法杖骷颅吸足蛇血重新归位，叶尘踩着鼓面残片跃向邪神像。像身突然裂开缝隙，内里钻出团不断变换面目的肉瘤，每个面孔都在重复祭司最后遗留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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