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蜕鳞换命（1 / 2）
青铜刑官的铡刀砍入初代大祭司腹腔时，那截刀刃突然增生出珊瑚状的青铜血锈。血锈爆开的碎末刺入虚空裂缝，眨眼间将周遭千里星域蛀成镂空的骨雕。九个鼎婴在腐烂的内腔中翻了个身，脐带牵扯着的青铜胎盘突然炸开，涌出的灰色脓液里沉浮着百万枚扭曲的鳞片——每片鳞上都拓印着叶尘炼鼎时沾染的因果业痕。
沧溟龙女虚影忽然垂首吹熄手中冰晶，碎裂的晶屑逆着重力凝结成倒流的冰河。冰河里冲刷出的不是寒流，而是数万具被青铜法则改写命格的龙尸。这些龙尸腐烂的右爪齐刷刷指向叶尘眉心，爪尖渗出的冰毒在触及皮肤的刹那改换了形态，凝聚成九枚缠绕着青铜丝线的结晶鳞。鳞片嵌入天灵的瞬间，他看见浩瀚星穹的背面爬满了青铜脉管，每根脉管末端都连接着一尊因劫鼎死去的修士尸骸。
\"这时候褪鳞，算你狠！\"初代大祭司被铡碎的腹腔里突然探出布满吸盘的触手，触须上睁开的灰眼喷射出液态的青铜毒火。冰河被蒸发的雾气中显露出可怖画卷——沉睡在各处的青铜巨门正朝着战场方向坍缩，门缝中密密麻麻的茧群集体破裂，原本应该死绝的部族生灵瞪着浑浊的眼球爬出，每个生灵脖颈都套着与阴鼎刑官同源的青铜枷锁。
叶尘后撤半步却被阴鼎纹凝成的枷锁扣住脚踝，枷锁表面浮凸出三百婴儿骸骨的扭曲面容。他们开裂的颅骨中飞出沙漏银沙，细沙编织成茧包裹住他的刹那，沧溟龙女残留的寒髓突然裂变。裹着冰晶寒气的龙族秘纹自他脊骨钻出，涌动的水雾里跳出七头半透明的冰龙撕咬银沙茧，将沙粒啃噬成腥臭的锈粉。
阴鼎刑官忽然松开祭司残躯倒退三步，四肢关节反向扭曲着跪倒在地。全身青铜甲片层层剥落，露出的血肉竟与叶尘十岁时在祭鼎大典上剜出的一碗心头血同源。所有的甲片铺陈在虚空之中，自发排列出一幅星轨错乱的命盘——盘芯涌动的黑雾里，九盏青铜灯同时点燃，而叶尘清晰地看见第七盏灯油里浸泡着自己的三魂胎光！
漂浮在冰河里的龙尸突然齐声咆哮，声波震碎了覆盖战场的青铜脉管。乱流中射出九根逆鳞凝聚的冰锥，精准贯穿仍被刑官压制的初代大祭司。祭司喉头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三千条蹦跳的青铜蝌蚪。蝌蚪群聚合成球状闪电击穿冰锥，转瞬间腐蚀出连接所有青铜巨门的恶心腔道。某个腔道的出口忽然窜出十三枚眼球状光球，光球展开的肉膜上映现出某个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叶尘百年前初次遇到沧溟龙女的崖洞，此刻洞壁上全是初代大祭司刻画的控心血符！
鼎婴们突然齐声啼哭，胎盘脓液翻涌成大潮。十万里腐臭的浪头里浮起破旧的青铜祭坛，坛上倒悬着叶尘道体的镜像，镜像额头的九鼎道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成紫疤。阴鼎刑官的头颅在此刻自行炸开，碎裂的骨片凝成七枚锈钉刺入叶尘四肢，将他钉在祭坛镜像的正下方。坛底涌动的黑血向上倒灌，顷刻间淹没他的口鼻。血水里游弋的青铜发丝在撕扯他的神魂时，每一根都在复述那些被他献祭给劫鼎的冤魂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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