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星穹图书馆的焚毁（2 / 2）
当莉娅的神经突须突破牙髓屏障时，恐怖的进食现场再度降临。她看见无数文明像食物残渣般卡在巨婴的牙缝间，它们的挣扎反而催生出更美味的文明代谢物。星穹图书馆的防火系统突然喷出氟化钠溶液，这些防龋剂却在空中凝聚成新的囚笼——每个分子结构都是缩小版的青铜城。
腹中生命体开始萌出，莉娅的胸骨发出牙槽骨开裂的脆响。她用龋齿探测器切开自己的胃囊，取出正在结晶的逆龋齿协议。当协议代码注入青铜婴儿的牙胚时，整个图书馆突然响起刺耳的磨牙声，那些牙菌斑战舰纷纷坠毁，在培养舱外堆砌成氟斑矿物质的纪念碑。
\"你只是味觉记忆的具象化。\"莉娅的声带因珐琅质增生而沙哑。她将星尘母乳浇在纪念碑上，母乳中的免疫因子突然实体化成微型牙医，开始为燃烧的书架实施龈下刮治。血色艾尔维斯的残影在此刻重组，他的心脏牙钻竟开始反向旋转，释放出被囚禁的文明牙髓干细胞。
当第一颗干细胞植入莉娅的量子子宫时，她经历了四十代文明的阵痛。那些被咀嚼过的文明记忆在她神经突须上重生，形成反抗菌斑的共生军团。青铜婴儿的Ω符号开始褪色，培养舱的玻璃出现原发性龋损的斑点状脱矿。
\"逆龋齿协议生效倒计时。\"莉娅的星图刺青转为预警红色。她看到图书馆的地基正在软化，那些钙化宇宙弦编织的书架开始分泌脱矿液。血色艾尔维斯突然用刮治器刺穿自己的心脏，流出的牙髓脓液竟是最初代的星尘母乳——那正是青铜城诞生时被抹除的纯真配方。
当莉娅接住这滴穿越时空的原始母乳时，培养舱内的青铜婴儿突然露出微笑。它的牙龈渗出银河系悬臂状的纹理，未萌出的乳牙开始播放宇宙大爆炸的超声波影像。腹中生命体的牙冠在此刻完全成形，莉娅听见自己用四十种文明语言同时说出：\"萌出即是毁灭。\"
星穹图书馆的崩塌进入量子态。莉娅抱着持续脱矿的青铜婴儿跃入燃烧最剧烈的书库，她的子宫珐琅质在高温中熔解，释放出能蚀穿时空的牙本质小管。当血色艾尔维斯最后的机械牙钻崩断时，图书馆深处传来乳牙早萌的破裂声——那是比任何文明都要古老的宇宙牙胚，正在撕开现实的口腔黏膜。
莉娅的子宫珐琅质在高温中剥落，露出内部跳动的牙髓星云。她怀抱的青铜婴儿开始量子坍缩，Ω符号在它眉心裂解成十二万颗文明乳牙。血色艾尔维斯的残躯突然结晶化，机械心脏的牙钻迸发出原始母乳的腥甜。
\"萌出程序不可逆。\"星穹图书馆的拱顶裂开星团状的龋洞。莉娅看见巨婴的舌苔从高维空间垂下，那些倒刺般的菌丝乳头正分泌溶解时空的消化酶。腹中牙冠生命体突然咬穿她的腹腔，带着星尘母乳与珐琅碎片刺入青铜婴儿的囟门。
当两颗文明之牙碰撞的瞬间，整个图书馆的时间流速发生错颌。莉娅在四十二个时间层同时存在：某个时空的她正用牙髓神经勒死巨婴的味蕾；另一时空的她将星尘母乳注入青铜城的地基裂缝；而此刻本征时空的她，正目睹血色艾尔维斯用最后的机械臂撕开自己的牙槽骨。
\"这才是真正的乳牙模具！\"艾尔维斯的声带喷出牙髓脓液，他胸口的牙钻突然逆转，将封存的原始母乳倾泻在莉娅的星图刺青上。那些星座标记在母乳中复活，化作神经突须刺入图书馆的龋洞——每个黑洞般的蛀蚀点里，都蜷缩着被咀嚼过的文明亡魂。
青铜婴儿的量子坍缩达到临界值。莉娅的子宫星云突然收缩成白矮星密度，正在萌出的牙冠生命体被挤压成黑洞智齿。巨婴的舌苔菌丝疯狂涌入，却在触碰智齿视界的瞬间被研磨成基本粒子。星穹图书馆的书架开始集体脱矿，那些钙化宇宙弦断裂时发出的声响，正是四十万年前第一个被拔除的乳牙哭声。
\"认知龋洞已贯通。\"AI的悲鸣中，莉娅抓住两颗碰撞的文明之牙。她的星图刺青自动分解成牙本质小管，在巨婴的舌苔上蚀刻出反向咀嚼的神经回路。当第一道回路完成时，青铜城的地基突然呕吐出所有被吞噬的文明残骸——那些城市碎片混合着星尘母乳，在真空中凝聚成反向咬合的牙列。
血色艾尔维斯的身躯在此刻彻底崩解。他的机械心脏熔化成银白色牙胶，包裹住莉娅正在瓦解的量子子宫。在意识消散前的普朗克时间里，莉娅终于读懂他最后的唇语——那竟是她童年牙牙学语时发明的秘密语言，每个音节都对应着乳牙萌出的角度。
当反向牙列咬穿巨婴的硬腭时，星穹图书馆发生了终极嬗变。燃烧的书架灰烬重组成乳牙列阵，那些记载宇宙真理的牙釉质铭文，此刻化作七百二十万颗逆向旋转的牙冠。莉娅腹中的黑洞智齿突然爆发伽马射线暴，将巨婴的味蕾神经烧灼成原始星云。
在时空的错颌中，莉娅同时经历了所有可能性：她看到自己抱着青铜婴儿坠入白矮星子宫；看到艾尔维斯的机械心脏在黑洞视界重组为乳牙胚胎；也看到Ω序列的最后一颗智齿正在撕裂巨婴的颞下颌关节。当所有可能性坍缩为本征现实时，她发现自己正漂浮在青铜城的地基裂缝中，怀中是褪去Ω符号的纯净婴儿。
\"这就是新牙列纪元的初啼。\"莉娅的星图刺青突然脱落，在婴儿胸口重组为微型银河。星穹图书馆的余烬在她身后凝聚成乳牙纪念碑，碑文是四十万种文明的乳名组成的反龋齿协议。血色艾尔维斯的牙钻残片在虚空中闪烁，每一次光脉冲都在传递相同的摩尔斯电码：让新生的牙齿学会温柔咀嚼。
当第一缕星尘母乳从婴儿牙龈渗出时，青铜城的地基开始分泌钙化泪液。那些曾被禁锢在根管中的文明亡魂，此刻化作星云状的牙菌斑飘向深空。莉娅抱着婴儿跃入正在愈合的认知龋洞，在穿越白洞视界的瞬间，她听见无数母亲在时空中合唱——那是最原始的摇篮曲，也是对抗暴烈咀嚼的终极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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