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柑橘味（2 / 2）
虽漂亮，却是块老实的木头。
彼时书舒压根想不到裴渡是在装梦游，随意往畏热体质方向想了下。
三十九分钟，魔方清空。
书舒再一次突破记录，她挑眉无声说了句‘nice’，看着裴渡躺下，便脚步轻快地朝阳台玻璃门走去。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
本应该处于“熟睡”状态的人掀开眼眸，一双明亮的漆眼注视着她背影的离开，直至消失在视线当中。
裴渡看了眼时钟。
越来越短——她待在这里的时间。
而看她“斗志昂扬”的模样，明天只会更加短。
如白纱般的月光从窗帘缝隙中钻入，为昏暗的房间起到些许照明作用，裴渡看着沙发上堆积得满满当当的魔方，若有所思。
第六夜。
书舒已经是轻车熟路地翻进裴渡房间阳台。
的确如裴渡所料，她打算在今晚再一次破前一天的记录。
书舒冲裴渡象征性地打了声招呼，往地毯上一坐，信心满满捞起个魔方。
刚要翻，就发现手感不对劲。
魔方分为很多种，漂亮木头的魔方基本都是三阶，四阶，顶多有几个五阶。
书舒手里拿到的这个——六阶。
她再低头一看地毯上其它的，几乎看不到三、四阶的了，五阶的占大多数，其余的六阶，七阶，八阶的都有。
“……”
什么情况。
漂亮木头换魔方了？
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她这个超级外挂适得其反，漂亮木头察觉到，误以为是自己的实力飙升，就给换上了难度直线增加的魔方？
看来她今晚想要破纪录是不能够了。
哎，好不容易把那俩碍眼的黑眼圈消下去一些呢。
书舒无奈叹口气，认栽地拧起六阶魔方，口中还一边吐槽：“漂亮木头，你说你这个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呀，早睡早起对身体好不知道吗？”
“虽然我自己也做不到。”
“但是，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双标，严以待人，宽以待己，否则怎么能够活得开心快乐呢？你说是吧。”
裴渡：“……”
他安静地听着耳边女孩子絮絮叨叨，自己的手中也翻着六阶魔方。
“嘀。”
是时钟整点播到的提示音响起。
十一点整。
距离她进来这里后一共过了五十二分钟，昨天她在三十九分钟的时候就把所有魔方还原完后走了。
而今天。
裴渡借由暗淡的环境大概默数了下，魔方还剩下三分之一，且这三分之一里有一小半是最高难度的八阶。
也就是说，她还会在这里待下去……
裴渡将视线从时钟上收回，修长的指节慢条斯理地转动魔方。
这时身旁女孩子抬手打了个哈欠，听上去像是有点累了，困了。
“……”
裴渡手微顿。
下一秒，动作不再慢条斯理，暗暗加速起来。
他与同样快速度的书舒两人加起来，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把魔方清空。
“啊，总算。”
裴渡听见她如释重负的感叹了句，心里开始默默思忖着明天还是换回原来的魔方。
他照旧在地毯上‘摸索’，确认没有魔方后，回床躺下睡觉。
书舒：“我走啦。”
玻璃门拉开，等关闭上的下一瞬，裴渡便睁开了双眼，坐起身踩下床，朝阳台门走去。
她应该，还没有走远。
裴渡要去拉窗帘，却在即将要触碰到窗帘前的那刻，意识到了不对。
书音她很谨慎。
每次来都不会留下任何曾经来过的痕迹，包括窗帘在内，总是会原模原样的保持一条细微的缝隙。
可面前的窗帘关得严严实实的。
缝隙没有了。
一直谨慎的人不会忽然轻易就不谨慎了。
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只能够说明……
还没有等裴渡把“说明”后面的内容盘出来。
“唰——”
近在咫尺的窗帘被猛地拉开。
有一道光同时跟着亮起。
是手电筒的光。
书舒用手电筒头对准自己的下巴，光从下往上照亮她整张漂亮却面无表情的脸，声音也冷冷的：“好玩不。”
裴渡看清楚了，她的眼睛。
前几次她凑到自己跟前“端详”他的黑眼圈，他不能够对视，每一次视线里都只出现片白皙的模糊影子。
是桃花眼。
黑白分明，澄澈明亮。
很，漂亮。
只是此时此刻这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明显的恼怒情绪。
“……”
装梦游的事，被拆穿了。
裴渡松怔。
她明明刚才还一切正常，什么时候……发现的。
似是读懂了裴渡的疑惑，书舒不冷不热的哼了声：“昨天起我就有点怀疑，你自己都没有坐软垫的习惯，地毯上却忽然出现了软垫，我没坐，然后今天软垫就没有了。”
“在你躺下后我就彻底确认了，进入熟睡的人是会匀称呼吸的，你根本没有，你在装睡。”
裴渡：“……”
“你早就知道了吧，我会来这里拧魔方这件事，所以你其实这几天根本都没睡，装成睡了梦游起来，故意等我自投罗网，今天还换成了七阶八阶的魔方。”
“……”
“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想看我笑话？”
裴渡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解释什么，然后书舒压根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裴渡，耍人，好玩不。”
说完这句，书舒放下手电筒，转身径直推开阳台门，翻下栏杆，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渡下意识伸手。
指尖却只来得及拦住女孩子柔软冰凉的马尾。
*
翌日餐厅。
裴渡坐在餐桌前，视线盯着将一盅汤放到桌面的女孩子。
不似前两日，她总会在趁这个时候检查他的黑眼圈是深了还是浅了，现在的她神情漠然，一眼都没看自己，放下东西就走了。
她在生气，为昨天的事情。
裴渡不用想也知道，今夜，书音不会来帮他还原魔方了。
…
今天是书舒轮值值夜的最后一天。
十点一到她穿过花园来到电房，啪嗒啪嗒把所有绿色按钮关掉后，准备回去休息。
手臂夹着手电筒，去锁电房的门。
锁着锁着动作忽然慢下来，她似有所感地转过头，差点被吓到。
夜幕之下，少年跟鬼似的出现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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