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案情(2 / 2)
“是要开饭了吗”董圆圆的声音一出来,贾川感觉院子里的枣树都跟着晃动。
“没,我们就是闲聊,帮着贾川出出主意。”顺子起身,让董圆圆坐在他的位置上,他又去找了个凳子坐了过来。
贾川看着为了他一圈的众人,挠了挠鼻头,问:“那仵作可还好”
高云天说:“睡着了,我劝了他几句,他像是安心了不少,躺下便睡着了。”
“仵作对案子有用吗”高云朵问。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之前是如何教你的”高云天高声问。
贾川纳闷的问:“你教她谁教你”而后又温声道:“原本很重要,现下不重要了,要不顺天府尹也不会将他放出来,或者说让他活到今日。”
“这么严重因为点啥呀”董圆圆好奇的问。
顺子忙低声说:“回头我跟你细说。”
“仵作的证词眼下已无从评断,诶,你当初和老郑头不是验过白骨吗若是……”
贾川打断高云天说:
“马家姑娘是因死因不明,且我断定她并非自缢身亡,这起案子的两名死者都是被利刃隔断喉咙,知道死因便无需再验,况且眼下仵作能给的证词对查明真相用处不大,甄别顺天府尹的对错,眼下还不是时候,只说案子,我是想不通凶犯为何要将死者都放到床上,在何处杀的便摆在何处不行吗”
“当然不行!”高云天说:“摆在那岂不是马上便会被人发现”
贾川点点头说:
“也就是说凶犯是为了给自己争取逃离的时间,我先假设凶犯便是那名跟着玉器铺老板的随从,他先后杀了两人,杀张玉或可认为是玉器店铺老板的主意,那么杀玉器店铺老板呢”
顺子说:“也许是因为老板太过苛刻。”
高云朵严肃的说:“能从背后一刀致命……普通人做不到。”
“朵朵说到重点了。”贾川说的很柔和。
“顺子哥怎就没说在点上”董圆圆着急的问。
“随从非常人,杀人不眨眼,他可是在玉器铺老板眼前杀了一个人,这样的人,老板苛待他总会不自觉的有个度,潜意识里不敢太过分的……”
“浅啥”高云天问。
贾川摆了摆手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随从是何时跟在老板身边的这一条眼下只能问询这位老板在南京的家人才行,可信件一来一回,我的时间不够。”
“便无人可下手了”高云朵问:“眼下明知顺天府尹和刑部官员……至少查案上有不妥,为何不将他们抓了,严刑逼问”
“哎呀,我之前真的是白教你了,爹在世的时候常说要守法,若是觉着何处不对便将怀疑之人抓来逼问,那还要这么多人当官作甚只我们锦衣卫便够了。”
“你吼啥”贾川不乐意的说:“你慢慢解释给她听,她又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
“你懂”高云天瞪着眼问。
“我也不懂,但我知道规矩二字,知道按章办事,即便是皇上也不是为所欲为,我记得有个皇帝,先前的皇上无后,他被过继过来后继位,想将自己的亲生父亲封为……”
贾川说一半住嘴了,他想到这位皇上也是老朱家的人,只是还没出生。
他赶紧打岔道:“规矩一旦立下便要遵守,乱了规矩便是乱了世道……”
“我听着大哥可厉害了!现下……是还没到大哥厉害的时候”董圆圆纳闷的问。
顺子忙说:“贾川厉害着呢,你别看他现在貌似被难住了,不知道他看到了啥或是想到了啥,突然就又主意了。”
“要我看,现下唯一的法子便是找见过随从的人,画下他的画像,发海捕文书!”高云天底气十足的说。
“玉器铺里的那些伙计一个都找不到了吗”高云朵问。
贾川耸了耸肩说:
“今日问了问街上其他店铺,都说未再见过,若是非要查,或许也能查到,只不过,查到了也还是尸体,我是觉着万一现下他们藏匿起来还能活命,查下去反倒会连累了他们的性命,所以,明日不查这些,先去会会……安平伯!”
……
这一晚陈默回来的稍晚了些,他除了问问是否提到人犯,还要去给王裕汇报工作。
但他回来时确实带了不少吃食。
院中掌灯,众人围坐一起用了饭。
从陈默进院子,贾川只看他表情便知自己之前的推断没错,那两位可怜的兄弟受了这无妄之灾,已然是毙命了,一众人证也都放了,眼下寻不到一个。
事实果真如此,陈默边吃边说:
“……各处衙门因淹禁而死的人多了,单独拿这一条问罪哪位官员倒是容易,可对查明案情没有任何帮助,那些人证被放出去之后,躲到别处也说的过去,谁知道何时这案子又被翻出来恰巧这案子的人证又都不是京城本地人,远走他乡也属正常,可这些事放在一处,便透着不寻常,再加上卷宗中多出纰漏……镇抚使的意思,还是要找到实证。”
董圆圆早便饿了,她虽与高云朵在后院吃,但架不住她吃的快啊,吃完一抹嘴便跑到前院来偷听,正好听到陈默这么几句话,她探着脑袋问:“你说了这么多,听着好像没有一句有用的。”
陈默吓了一跳,黑暗中看到墙角露出一个大脑袋,他紧急做了一个深呼吸,但他没敢说什么,这位身材比他还魁梧的姑娘在贾川心里是个什么位置,他是知道的。
顺子忙赔不是说:“陈千户莫与她计较,她说话一直是这样没遮没拦的。”
陈默赶紧摆手说:“无妨无妨!确实说的没什么用,还是要看贾川能不能想出破解之法。”
“贾川说明日要去安平伯府。”高云天指了指贾川说。
陈默看向贾川问:“去安平伯府能查什么也不能直接问啊。”
贾川耸了耸肩说:“既然卷宗中说这案子缘起安平伯的订单,那自然要去走一趟。”
顺子问:“有没有可能,前后这两案子根本没有关联,顺天府找不到凶手便放在一起栽赃给那兄弟俩”
“我觉着顺子哥说的对!”董圆圆蹲在暗处,声音厚重的说。
“仵作可用完饭了”贾川高声问了一句。
韩四出现在房门口。
贾川招了招手,韩四走到近前。
贾川问:“两具尸体,你可有仔细查看伤口可能断定凶器相同”
韩四没犹豫点头说:“伤口长、深、宽都极为相似,死者伤口位置也相同。”
“死者都是背后被人割破喉咙的”
“这个……我不敢确认。”
“刀口左深右浅,还是右深左浅”
“不,不记得了。”
贾川轻叹一口气说:“你回去歇息吧。”
韩四转身快步进屋。
董圆圆纳闷的问:“这凶手没事总喜欢在背后割别人脖子吗怎的听着像我劈柴一般熟练”
“这样的人,你们说为何甘愿在一家玉器铺做随从在玉器铺何来的杀人机会若只是玉器铺老板为人凶狠,手下养了些亡命之徒,目的是杀人越货……若是如此,何必将店铺开在北京城里”
陈默说:“玉器铺怕是个幌子,有人站在幕后,利用玉器铺做些不法勾当。”
贾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若是如你所说,幕后的人为何要杀了这副白手套”
“啊”
“玉器铺老板能替人办事,且办的还是如此见不得人的事,理应是身边亲近之人,怎会说杀便杀还是在京城,真说玉器铺老板惹事,比如让顺天府查到张玉之死与他有关,幕后那人也理应让玉器铺老板离开京城才是,你们看这案子,凶犯都找好了,根本无需玉器店老板担责。他连离开都不用,到时上堂做个伪证便可。”
陈默说:“有道理,那幕后之人为何要杀他再说,真说要杀,将他引到城外,荒郊野外的再杀总比这般给顺天府添麻烦强吧”
“你说到点上了!这案子最不该的便是玉器铺老板的尸体被发现,且是死后多日被发现,一个匠人死了,顺天府能应对,紧跟着店铺老板死,就像顺子刚才说的,弄成两起案子不好吗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只能说一开始谁都没把这两条人命当回事,等皇上登关注了,才知道惹了大祸……”
“那又如何你不是一样想不出法子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收拾妥当,不留痕迹。”高云天插了一句。
贾川双眉一挑:
“谁说没有痕迹那随从便是最好的痕迹。老师傅说了,玉器铺老板只带着随从去过两次,老板日日去,为何偏有两日带了随从老师傅隔得日子长,记不得都是哪两次,偏巧死者张玉又是个喜欢请假外出地,咱们可以假设,假设其中的一次便是动手的那次,那另一次必定是在这次之前,那一次为何没有动手”
众人沉思,贾川左右看看像是想找写字板,这种案情分析会很重要,将线索捋清楚才好展开进一步推断,找到下一步的方向,可惜这地方没有写字板,贾川轻叹一口气,坐回凳子上,严肃的继续分析道:
“有没有可能第一次带随从去,是为了找人没找到,因为张玉请假外出了,第二次去的时候找到了,便直接动手了,这位随从未曾出现在店铺伙计的口供中,是不是可以推断……他本就不是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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