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出征漠北（2 / 2）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闻心兰，她茫然攥着玉佩的模样，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底。下一秒，他突然伸出手，扣住她的后颈，俯身吻在她的眉心。这个位置，不会压皱她精心描绘的花钿，也不会碰落那一抹如远山含黛的眉色。为了找准这个最妥帖的位置，他在暗中观察了三年，每一次与她相处，他都在心里默默丈量、铭记。
“北院十二卫留给你。”他松开手，声音依旧沉稳，却藏不住丝丝眷恋，“万事小心，等我回来。”
闻心兰仰起头，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王爷放心，妾身等您凯旋。”
李云轩翻身上马，缰绳一勒，骏马嘶鸣，向着远方奔去。闻心兰站在王府门前，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漫天风雪里。手中的玉佩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她紧紧握着，仿佛握住了他们之间的全部牵挂与期许。
马蹄声纷沓，如雷贯耳，无情地碾碎了这银装素裹、宛如琉璃般的世界。李云轩率军出征，那气势磅礴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去，搅乱了闻心兰的心湖。
闻心兰像是突然被抽去了理智，下意识地追着车辙印，脚步匆匆跑过三重月洞门。她的软底鞋上绣着娇艳的并蒂莲，此刻却深陷雪泥之中，狼狈不堪。可她浑然不觉，只是紧紧护着怀里的玉佩，那玉佩始终温热，就像李云轩每日寅时下朝归来时，总会先将双手捂热，才敢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脸颊，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呵护。
西角门的老梅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突然抖落了满身积雪，露出了树干上那个刻痕斑驳的“兰”字。那是当年墨晚风留下的，承载着他们之间的过往。闻心兰望着那逐渐消失在天际的玄色旌旗，眼神空洞而迷茫，无意识地将玉佩贴上心口，仿佛这样就能离李云轩更近一些。
风，依旧凛冽，吹起她的发丝肆意飞舞。她就那样静静地伫立着，凝望着北方，殊不知自己此刻的眼神，与十年前在旧宅等待另一个少年归来时的模样，竟如出一辙。
雪后的西角门，静谧得有些压抑，空气里弥漫着寒梅冷冽的香气。墨晚风隐在老梅树后，身形单薄，像是随时都会被这刺骨的寒风卷走。他的面庞苍白如纸，冷汗顺着鬓角不断滑落，牙关紧咬，蛊毒发作的疼痛已经让他麻木，每一寸肌肤都好似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可他连呻吟的力气都快没了，每日每夜都在承受这非人般的折磨。
目光透过斑驳的花枝，他望向不远处的闻心兰。她凝望着北方，眼神里满是对李云轩的担忧与牵挂。这一幕，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刺进墨晚风的心窝，一下又一下，凌迟着他最后的希望。
曾经，他们也有过花前月下的美好时光，那些甜蜜的过往，此刻却成了最伤人的回忆。他还记得在这棵梅树下，亲手为她刻下“兰”字时的场景，那时她的笑靥比春日繁花还要灿烂。可如今，她满心满眼都是李云轩，自己就像个被世界遗忘的人，只能躲在这阴暗的角落，看着她为别人牵肠挂肚。
墨晚风的手紧紧攥着树干，指节泛白，指甲几乎嵌进了树皮里，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内心的剧痛。他张了张嘴，想要呼唤闻心兰的名字，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寒风呼啸，吹落枝头的残雪，洒在他身上，好似也在为他这无望的爱情默哀。蛊毒的折磨、爱情的失落，双重痛苦交织，将他彻底淹没，让他在这冰天雪地里，痛得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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