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十三目马三（2 / 2）

\"这是......\"马三眯起眼睛。

连氏木跟过来，看到绣鞋，脸色更加难看：\"马区长，这、这是......\"

马三没理他，走到井边。井水幽深，倒映着天空。突然，水面泛起涟漪，一张苍白的脸浮了上来。

马三后退一步，那张脸却又消失了。

\"这口井......\"马三转身问连氏木，\"死过人？\"

连氏木浑身发抖：\"没、没有......\"

马三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第二户人家是个裁缝铺。马三推开门，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最显眼的是一件大红嫁衣，上面绣着金色的凤凰。

\"这件衣服，\"马三指着嫁衣，\"是谁的？\"

裁缝是个干瘦的老头，他颤巍巍地说：\"是、是张家的......\"

\"张家？\"马三想起昨天看到的花轿，\"就是昨天出嫁的那个张家？\"

老头点头：\"是、是的......\"

马三走近嫁衣，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伸手摸了摸衣料，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这件衣服，\"马三说，\"是用什么做的？\"

老头支支吾吾：\"就是普通的绸缎......\"

马三突然扯下一块布料，里面赫然露出一层暗红色的内衬。那不是普通的布料，而是一张张写满字的纸。

马三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日期。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十年前。

\"这是什么？\"马三问。

老头瘫坐在地上：\"我、我不知道......\"

马三收起布料，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件嫁衣无风自动，仿佛有人在里面挣扎。

第三户人家是个茶馆。马三推开门，里面坐满了人。见到马三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马区长......\"茶馆老板迎上来，\"您这是......\"

马三环视一周，突然笑了：\"听说你们这儿有个说书的？\"

老板一愣：\"是、是的......\"

\"让他出来，说一段。\"

老板连忙去后面叫人。不一会儿，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眼睛却蒙着一块黑布。

\"老先生，\"马三说，\"说说你们镇上的故事吧。\"

老人摸索着坐下，清了清嗓子：\"话说十年前，咱们镇上来了个外乡人......\"

马三突然打断他：\"等等，你说十年前？\"

老人点头：\"是啊，十年前......\"

马三眯起眼睛：\"继续说。\"

老人继续说道：\"那外乡人是个教书先生，带着个女儿。那女儿生得极美，却从不说话......\"

马三突然站起来：\"那女儿，是不是喜欢穿红衣服？\"

老人浑身一颤：\"您、您怎么知道......\"

马三没回答，而是转身问茶馆里的人：\"你们都记得那个女孩吗？\"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马三冷笑一声，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他快步走出去，只见街上挤满了人。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天空。

马三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天空中，飘着一顶花轿。正是昨天他看到的那顶。轿帘掀开，里面坐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

\"是她......\"马三喃喃自语。

突然，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她对着马三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指向远处的山。

马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城堡。

\"那是......\"马三问身边的人。

\"那是连会长的别墅......\"有人小声说。

马三眯起眼睛。他知道，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夜幕降临，马三独自一人走向山顶的城堡。

城堡灯火通明，却寂静无声。马三推开沉重的橡木门，里面空无一人。大厅中央摆着一张长桌，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却没有人动过。

\"连会长，\"马三高声说，\"出来吧。\"

一阵笑声从楼上传来。连氏木出现在楼梯口，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马区长，来得正好。\"

马三眯起眼睛：\"你早知道我会来？\"

连氏木走下楼梯：\"当然。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

马三冷笑：\"十年前，那个教书先生和他的女儿，是你害死的？\"

连氏木的笑容消失了：\"你怎么知道？\"

马三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嫁衣的布料：\"这些名单，都是你害死的人吧？\"

连氏木的脸色变了：\"你......\"

马三继续说：\"那个女孩，就是昨天出现在花轿里的红衣女子。她不是鬼，而是你的女儿。\"

连氏木浑身一震：\"你胡说！\"

马三冷笑：\"十年前，你为了得到教书先生手中的黄金，害死了他们父女。但你没想到，你的女儿其实没死。她一直躲在山里，等着报仇的机会。\"

连氏木瘫坐在椅子上：\"你......你到底是谁？\"

马三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沧桑的脸：\"我是那个教书先生的学生。十年前，我亲眼目睹了一切。\"

连氏木突然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马三掏出手枪：\"现在，该结束了。\"

就在这时，城堡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马三走到窗前，只见山下的小镇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中，一列漆黑的列车缓缓驶入车站。

\"那是......\"马三眯起眼睛。

连氏木走到他身边：\"那是来接我的车。\"

马三转头看他：\"接你？\"

连氏木笑了：\"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些黄金吗？我在等的，是这列火车。它来自......\"

话未说完，一声枪响。连氏木倒在地上，胸口绽开一朵血花。

马三回头，只见红衣女子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枪。

\"你......\"马三愣住了。

女子摘下假发，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她不是连氏木的女儿，而是马三的妹妹。

\"哥，\"她说，\"我们该走了。\"

马三震惊地看着她：\"小芳？你不是已经......\"

女子笑了：\"我没死。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

马三突然明白了什么：\"那列火车......\"

女子点头：\"是来接我们的。新的时代，要开始了。\"

马三看着山下燃烧的小镇，又看看倒在地上的连氏木，突然笑了：\"原来如此。\"

他拉起妹妹的手，大步走向城堡外。

天空中，一轮红日冉冉升起。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

马三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的小镇，轻声说：\"太阳照常升起。\"